這一點,跟在她們娘們身後瞧熱鬧的沐婉悅喜歡。

看來這位娘娘也是個性情中人。

齊家三兄弟一齊出來拜見。

齊英娘眼裏隻有老三。

死眼盯著老三,目光似火,轉瞬間又變成冰,瞬間又變的淡然。

親自扶三爺起身,瞧他站的筆直,點點頭,說一句:“果然是好了!這世間竟真的有神醫。”

“娘娘,進屋敘話。”老太太上前殷勤說道。

齊英娘這才瞧了老大老二一眼,淡淡說一聲:“都還跪著幹什麼,一家人倒還鬧這些虛禮!昨兒大弟你去王府,竟也不去見見我這個大姐,還有你二弟,成天價從廣宣門出城,經過王府,從未說要進去瞧我一眼。真正是有情有義的兩兄弟。”

齊家兩兄弟麵色訕訕拱手陪不是。

老太太忙上前陪笑道:“英娘呀,你是知道皇叔的脾氣的,平素不喜歡男人去王府,沒有你的旨意,他們哪敢擅去。”

“這倒也是,那裏可是見不得人的地方,除了門口兩個石獅子,沒一處幹淨的地方!沒得讓大弟二弟進去汙了眼。”

齊英娘伸手摸著老三的頭發,冷淡說道。

母子三人一時被她嗆的無語,垂首而立,不知該如何接話兒。

解子衛上前施個禮,請娘娘上座。

他們母子三人方才緩這口氣來,笑著也請娘娘上座。

齊英娘坐了,拉著老三的手就沒鬆開過,命人拿把椅子來讓老三就坐在她身邊,又歪著頭打量他半天,方才罷了,問一聲:“弟媳呢,為何不來拜見?”

一直無話的三爺聽到這句話,方才活過來,道:“才剛在門口已經拜過了,娘娘還誇她有禮呢。”

齊英娘眯眯眼,冷笑一聲兒:“你瞧我這記性,別說記性,就是這雙眼最近也覺得不得勁,看人老是模糊,宮中那幫子禦醫都是一幫老糊塗,沒一個頂用,吃了這快一個月的藥,也不好使。三弟媳,勞你近前一點說話。”

沐婉悅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施個禮,問聲好。

齊英娘瞧她一眼,麵色陡然變陰,鼻子哼一聲:“你們沐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梁換柱!不怕本妃殺你們全家!”

“娘娘雙眼模糊,怕是因思慮過度,勞心費神,熬了心血所致,弟媳這有瓶現成一眼藥水,若娘娘不棄,抹一次便可減輕症狀。”

沐婉悅似乎未聞齊英娘才剛的話,邊說自袖裏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放到桌子上去,笑道。

齊英娘一臉怒氣,正要開口,隻見三爺一把將瓶子拿過,擰開蓋子,先往自己眼裏滴了兩滴,這才笑道:“娘娘,端的是好藥,臣弟已經試驗過了。”

“果然好使?”齊英娘麵上的怒氣消散,溫柔的聲音問著三爺。

三爺點點頭,站起來,畢恭畢敬道:“臣弟鬥膽,替娘娘點上幾滴?”

齊英娘微微仰起頭,三爺手中的藥水未進眼,自她眼角卻溢出一滴淚,順著麵頰滑落到襟前,便是一塊濕濕的洇痕。

這一點,跟在她們娘們身後瞧熱鬧的沐婉悅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