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的身形還未衝到山陰麵前,二奇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隻輕輕一甩,裴三一個踉蹌,猛得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真是奇恥大辱!
裴三鐵青著臉從地上爬起,他瞪大銅眼,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是兄弟的,就幫我出這口氣。今天,我非宰了他不可!”
一聲中氣十足的“來人,給我打!”守在樓下的幾個裴家護衛登登登跑上樓來,他們聞風而動,劍拔駑張,一言不發拉開了陣勢。
楊六的有心勸阻到了此時,已經回天乏力。更有旁邊看戲的陳家老四唯恐天下不亂。
這場酒樓鬥毆,在所難免。
山陰瞄了一眼對方人馬。一對七。
她靠近二奇輕聲問道:“打得過嗎?”
在二奇藐視一切視若無人的眼神中,她的信心陡然膨脹。高手在側,誰怕誰!
“裴三,你以多欺少,勝之不武。”
“老子今天欺的就是你,你待如何?給我上!”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手一揮,她豪氣幹雲地喝道:“關門,放二奇!”
一陣乒呤乓啷的打鬥。
看起來孔武有力的裴家護衛們像一幫繡花枕頭左衝右撞。
高手二奇手指頭勾勾,肱二頭肌擺擺,小腿肚甩甩,不過五分鍾,二樓過道處躺滿了“五體投地”,四腳八叉的人。
在眾人的抱頭呻吟中,山陰繞過橫七豎八的身體,站到裴三麵前。
“三郎,你挑釁在先,動武在後,仗著人多勢眾囂張跋扈。經此一事,別說你和王式的婚事必吹無疑,便是日後,也再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姑子。你好自為之吧!”
她踢了踢趴在地上死豬一樣一動不動的裴三,高聲喚道:“掌櫃的,此人在酒樓尋事,一應損失,皆由他負責賠償。你隻管報帳就是。”
帶了二奇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樓。
二奇悶聲不響地跟在她身後,上了馬車,驅車回府。
他憋了又憋,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郎君,剛才你喊的‘放二奇’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怪異?”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好像……”好像了半天說不上來。
“你家主子沒這麼喊過嗎?”山陰看了他一眼,鎮定自若回道,“讓高手出場,一般都是這樣的開場白。你要學著適應。”
原來如此。二奇黑臉一紅,他還疑心郎君有心捉弄。當下中氣十足地應了聲“是”!
回到府中不出片刻,大奇一臉狼狽地走進來。
他抬頭看了山陰一眼,囁嚅了一陣,又低下頭去。
瞧瞧這表情。“又失敗了?”山陰呷了口茶問道。
大奇點點頭,又搖搖頭。
山陰狐疑地走近,湊向他用力一嗅,一股濃重的脂粉味迎麵而來。抬起大奇的臉,東北大漢壯實的脖頸上還有不曾拭去的嫣紅。配合他黑裏透紅的皮膚和木訥老實的表情,活像被采了花冠的公雞。
一側的二奇順著山陰的目光往下看,也驚呼一聲捂上了嘴。他悻悻不平地盯著大奇,好哇!敢情郎君讓你跟蹤,你跟到女人堆裏去了啊?
“你跟著他去了青樓?”
大奇驀地睜大眼,心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