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寢室的房間,順著長廊往另一邊的花廳而去,燈籠掛在長廊的邊口,被風撩動得輕輕晃動,燈影婉約,淺霧籠罩,升騰出潮氣,打濕了廊下的花草,濕漉漉的越發清新。
遠遠的,看到花廳門外立著兮言和兮行,恭敬的立在門外,兩個人看上去很緊張,心妍她們一行快走近他身邊還沒有發現,一直到心妍的聲音響起。
“這是怎麼了?”
兮言和兮行同時回過神來,掉頭望向沐姑娘,恭敬的喚了一聲:“沐姑娘。”
“怎麼了?今兒個有客人嗎?”
“是的。”兮言點頭,看到心妍過來,倒是鬆了一口氣,心妍越發的奇怪了,今兒個大家的舉動真是太奇怪了,每一個人都神神秘秘的,似乎這來的人是什麼讓人不安的燥動因子,究竟是誰呢?
一腳踏了進去,隻見瑩瑩的燈光照得花廳分明,上首端坐著麵無表情的冷絕情,那張精致的麵容上遍布著寒霜,而下首坐著一人,正捧著一杯茶水,輕抿了一口。
氣勢溫文爾雅,眉目清秀,舉手投足帶著一身的貴氣,他的身側立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婢女,恭敬而小心的侍候著,心妍眯起眼睛,黑瞳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這男子,竟然是?
聞人天成,那個殺了自己的親沒滅,嫁禍給景王葉飛鴻的六皇子。他竟然沒死,而且看他此刻的裝扮,似乎更加得勢了。看來在聞人天玉死後,他似乎是代替了聞人天玉的位置。
而一直端坐在下首,神態狂放的聞人天成,聽到門前的腳步聲,也緩緩的回過頭。
隻見光亮籠罩下,一個身著秀雅襦衫長裙的女子悠然自得的走了進來,眉眼如畫。好似籠罩著煙雨的朦朧,帶著冷冽清絕的美姿。從容的走了進來,那黑瞳幽深得好似一口井,讓人看不清道不明其中的深幽,這個人竟然是弦月的皇後。
兩個人一見麵。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聞人天成自從回到南疆以後,本來要被處死的,可是在最後一刻,父皇竟然放了他,因為亂世之中,正需要心恨手辣的大將,而他有這份心計和膽識。
從另一麵來說。他也可以成為太子的磨刀石,而皇上認為,聞人天聰足以駕馭他們這些虎狼。
因此在最後的一刻。他被釋放了,而皇上秘密從死牢中找來一個囚犯易容成他的模樣,被處死了,就這樣,她活了下來。
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努力的習武。從來沒有露過麵,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看到這個女人。要親手殺了她。
當日所有的一切,若非她的摻與,隻怕自己根本不會丟這麼大的臉。
聞人天成念頭一起,身形立刻動了起來,快如閃電的飛疾起來,直掠到心妍的身邊,五爪成鉤,狠厲毒辣的直扣向心妍的咽喉,心妍沒想到這家夥一見麵就給她來這麼一狠招,身形後退,浮讓開半邊,整個人成平行的曲線,腳下卻牢牢的粘在地上,生生的讓了開來。
聞人天成一擊不中,緊跟上,腳步錯開,再次一扣。
心妍正待回手,不想高處的冷絕情已發怒了,一言喝,天蠶絲飛快的拋了出來,牢牢的箍住聞人天成的手腕,冷沉的聲音響起:“住手,這裏是絕情穀,不是你的地方!”
說完,用了三成的力道,往後一抽,聞人天成陡的往後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後側翻,人落地,已站在冷絕情的麵前。
他憤怒的迎視著冷絕情,待發怒,可是看著他謫仙樣的麵容,陡的壓抑下了自己的情緒,氣恨恨的坐到一邊。
“皇子殿下,請喝茶。”
他的貼身婢女趕緊上前一步奉上茶水,聞人天成默然的接了過去,輕抿了一口,望向冷絕情:“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心妍一直走到聞人天成的對麵,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緩緩的開口:“為什麼我就不能出現在這裏?、
好威嚴的皇子殿下啊,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什麼任務,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殺死自己的妹妹,根本就是泯滅良心的畜生行為。”
心妍一言出,再次激怒了聞人天成,他徒然站起身,怒瞪著心妍,呼呼的喘著粗氣:“你?”
聞人天成掉頭望向高座上的冷絕情:“你可知道她是誰?她可是昊雲的皇後,那個敢於拋棄皇帝的女子,你認為你能留住她?”
冷絕情微微有些發愣,他還真不知道心妍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昊雲的皇後,那個將被記入青史之中唯一的一個跟皇上和離皇後。
雖然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可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難免聽到這樣那樣小道消息,對於那樣的傳奇人物,有點高深莫測之感,可是現在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