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說著抬頭看了看天,“這一仗的時間真夠長的,不知不覺我們就和他們糾纏了一個下午,這天色又要黑了。”
“此處的黑夜比白晝長!”靈兒也看了下天色,果然天要黑了。
就在此時,那些燒傷的家夥漸漸失去了人形,又變成了矮樹,而那些完好無損的顯然也不忍自顧離去,也變成了樹木將自己受傷的同伴圍成一圈,死死地護在中間。阿月和靈兒的麵前再次出現了一片小樹林,與昨日不同的是,有的樹就像被雷劈過一樣,看上去發黑發焦。
“奇怪了,他們為什麼要追殺我們?這些家夥變成樹的時候完全無害,可是一旦變成人形,真是太恐怖了,難怪那些吃人的‘怪山’都對它們避讓三分。”靈兒揉揉發酸的手腳,席地坐了下來。
“靈兒你累了吧,稍微休息一下,我們還是離開這裏,我總覺得他們還會報複我們!”阿月的分析也不是全無道理,如果這些家夥放棄了追殺的念頭,應該早就“土遁”逃逸了吧。
“嗯,好的。”靈兒一邊應著,一邊拿出一瓶綠色的汁液喝了起來。說實話,自打喝了一次以後,靈兒對這東西的印象就徹底改觀了。這汁液喝下去的確周身都覺得舒坦,靈力充沛,那怪怪的顏色也就被靈兒自動忽略了。本來靈兒修為尚淺,離開三界來到這神秘空間之後,胸口總是隱隱發悶,為了不讓阿月擔心,她一直忍著沒說,但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會服用丹藥,運氣調息,以壓製體內那種不適感。可自打喝了這個綠色汁液之後,靈兒的這種胸悶的感覺便消失了,因此,現在不用阿月提醒,她也會很主動地拿出來服用。隻是,靈兒和阿月並沒有發現,有一棵樹在靈兒喝汁液的時候微微顫抖了一下,好像打了個冷顫一般。
七彩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逐漸出現在夜空中,陣陣寒意襲來,阿月再次拿出披風給靈兒披上,牽著她的手繼續向西南方向走去。
兩人還沒走出幾步,阿月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腳下一滑,身子猛地就向一旁倒去,他迅速放開靈兒的手,怕自己把靈兒也給摔了。
“阿月!”靈兒叫了一聲,連忙回手一拉,想把阿月拉住。可是,誰也沒料到的是,隻聽見哢嚓一聲,靈兒腳下的“地麵”破碎裂開,靈兒直直地掉入一團冰冷的“水”中。
這“水”沒有任何浮力,你越想掙紮著向上,它越把你往下拉。靈兒剛剛撲騰了兩下,就已經被那張力瘋狂地拉了下去,那披在她身上取暖的披風此時就像有千斤重,拽著她不停地向下。當“冰水”淹過靈兒的頸部,就要淹沒靈兒頭部的時候,她看到那靜止的“星空”突然就破碎了。七彩的星海瘋狂地聚攏,卷起一個古怪的漩渦,然後散落成一片動蕩的紅色光波。那紅色迷了靈兒的眼,也亂了她的心誌,而她的身體此時包裹在一片刺骨的寒冷中,這寒冷與那頭頂上詭異的紅光一起,構成了一道強烈的閃電,瞬間擊穿了她的意識,模糊了她的知覺。
在這要人命的寒冷中,靈兒的身體漸漸失去了行動能力,一寸一寸地被冰凍住,好像被凍進了一個千年的冰窟。靈兒想釋放內力來為自己解凍,可是根本無法運氣,就連龜息術她也來不及使出。靈兒想喊,但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隻覺得自己還在不停地下沉,那“冰水”已經漫過了她的口鼻,就要浸過她的雙眼。動蕩不堪的“星空”在她的頭頂逐漸濃縮成了“冰麵”上破口處那一團模糊的紅色光暈,四周席卷而來的黑暗和那刺骨的寒冷將她緊緊包裹。靈兒覺得自己並不是墜入了“冰水”,而是跌入了死亡的黑暗空間。
別了,阿月,愛恨在這一刻,統統隨我而去。原諒我沒有告訴你,我早就不怪你了,我依然愛你!靈兒絕望地閉上雙眼,在意識徹底模糊之前,心裏默默說出這麼一句。在這滿是死寂的黑與冷之間,她終於承認了心底的真實感覺。
再說阿月腳下一個踉蹌,鬆開了靈兒的手,等他站穩身子回頭一看,靈兒莫名其妙就不見了。
“靈兒!“阿月心裏一滯,一邊喊一邊四處打望,突然,他發現地麵上有一大團乳白色的“冰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
幾乎是一種直覺,阿月立即感到靈兒的消失與這團憑空出現的冰水有關,而且這冰水的顏色明顯與那矮樹樹幹的汁液顏色一樣,這一定與那些矮樹脫不了關係。阿月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法印,對著那已經快要變成碗口大小的“冰麵”破口推出一個光球,大喝了一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