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笑著將雲瀾拉到跟前。“卿兒，我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識大體，顧大局。東郡王一事，對你有諸多不公，你能不計前嫌，助你二姐成事，為師很是欣慰。”
對此，雲瀾竟有些班門弄斧的羞愧。
“師傅……您……都知道了。”
聞言，老太君卻笑了起來。
“怎能不知！那日東郡王來我房裏就對你二姐讚不絕口，並留下了給她的請帖。我當時百般納悶，心想宜兒那日可謂是醜態畢露，又怎會得他歡心。直到他說起他是在花廳遇到一位正在罰抄的小姐，談話間方得知的身份，是以明了這一切皆出自你手。”
提起此事，萱娘也笑了起來。
“這六位姑娘中，也就你日日被罰。除了你，還能有誰！”
雲瀾吐了吐舌頭，模樣甚是可愛。
“卿兒技淺，還是祖母、師傅英明。”
“所以，為師最後想提醒你兩句。”
“師傅請講，妍兒洗耳恭聽。”
“情之一字，是美酒，亦是毒藥。越是聰明機警之人，對待感情之時越容易陷入偏執困境。如有一天，你為情所困。就捫心所問，何物才是你心中所需。錢，權，色相，還是那個人！緣份二字，萬不可強求。莫要為了無謂之人，陷自己於萬劫不複之地。”
雲瀾知萱娘字字真理，自是刻骨於心。
“師傅放心，卿兒定當牢記您的教誨。隻是……”
“隻是眼下，卿兒就有些困惑。”
“你的困惑，可是指的小五？”
顯然宴席比弈之事，老太君與萱娘已是早有耳聞。
雲瀾點頭，言道。
“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老人家！五小姐為人單純，待我如知己，本是我的榮幸。無奈……。”
萱娘聞言，卻是連連擺手。
“非也，非也！卿兒你是隻知其一，未知其二！”
“師傅？”
雲瀾疑惑地望著萱娘。
“五姑娘為人直率確是不假，但是慕容府又是何等地方！慕容一族培養了三代皇後，族中之人，又豈是等閑之輩！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人，就算胸無城府，也會知謀略之竅！你隻當五姑娘是無心之失，殊不知，她這是一心在撮合你和東郡王！”
經萱娘這一提醒，雲瀾方才如夢初醒。
難怪慕容薇那天的行為如此反常，先是帶她去後院‘賞男人’，後又突然提起‘棋局’引薦。
原來這一切，早在她的預謀之中。
“卿兒，人之一字，複雜莫測。若單憑一己之念評判人之品性，為免過於片麵，極易偏頗。莫說慕容薇，安親王妃與你下那盤棋的深意，你心中可有數？”
雲瀾點點頭，神色肅穆。
“卿兒知道王妃在借棋指點，希望卿兒恪守本分。無論是和王妃下棋，還是和郡王爺談婚論嫁，卿兒都高攀不上。”
老太君歎了口氣，下意識地將雲瀾攬在身邊。
“好了，這人呀，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卿兒你隻管放心，隻要我這老婆子還在一天，你的婚事就沒人敢亂來。”
雲瀾點點頭，依在老太君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