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資聰穎,心地善良正直,那她還是傻子嗎?
陛下自己賜婚,婚約完成,這時候才問她是否異議,這明擺著不是挖坑讓她跳嗎?
跟一個傻子說這種話,東臨帝,您確定您不是在開玩笑嗎?
可是,在天意看來,這掌握著天下人生死的東臨帝沒有跟她開玩笑,語氣正經得好像在和大臣商討國家大事。
天意不知該如何回答,躊躇也隻是在片刻,她立即穩定心神,揚起招牌傻笑,天真又帶著羞怯,“陛下,爹爹真的這麼誇天意嗎?天意感覺自己真的有這麼好!好高興!”
東臨帝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愣了一會,繼續問,“那朕把你嫁給季初色,你可有怨言?”
明明自己已經跳過了這個問題,她不明白為何東臨要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不過她同樣笑得天真無邪,“夫君很好,長得很好看,天意很歡喜!”
天意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大的衝擊力,聽在東臨帝耳裏竟無限旋轉擴大,東臨帝仿佛看見一容顏絕世的女子倚著桃樹,對他嬌羞地道,阿遠很好,能與阿遠相守,妾身很歡喜!
隻是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東臨帝從記憶中回過神,見天意一臉好奇地看著他,他低咳幾聲,掩飾住臉上的情緒,眨眼間,又是那君臨天下的帝君。
“你不怨朕便好,希望你以後能夠謹記今日在禦書房所說的話。你父親重諾守諾,你這將門之女,希望也能將這良好品格延續下去。”東臨帝神色肅穆,語氣嚴謹。
天意立即懦懦地應了聲是。
見天意應下,東臨帝這才將目光落在另一個人身上,那一個一進殿便安安靜靜站著的人,季初色。
天意發現這東臨帝看季初色的眼神不對,很迫切,又好像在強壓製住什麼,千般言語都盡在那一眼複雜的注視中。
難不成,這東臨帝垂涎季初色的美色?這個念頭一飄過,天意立即黑線,果然是受舍友的茶毒頗深,否則怎麼會將心思轉到**上?不過東臨帝看季初色的眼神真的是耐人尋味,隱忍又克製,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帝王的心思難猜難猜真難猜!天意搖頭歎氣。
“朕記得你喜歡用湖筆寫字,待會讓黃福將國庫裏那一枝進貢湖筆拿給你。”東臨帝看著季初色開口,語氣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天意打了個冷顫,不會真的被她猜中了,其實這個東臨帝看上了她家美人了,天意頓時覺得眼前這威嚴無比的帝王,瞬間龍威無存了。
季初色沒有回答,隻是在東臨帝提到湖筆事,眼眸動了動。
東臨帝似乎也知道季初色的情況,也並沒有苛責他的無禮,他似乎苦笑了下,揮手要讓他們回去。
天意此刻覺得這個身軀凜凜的帝王瞬時佝僂了腰,有點淒涼,和無奈,是因為被她家沒人的無視傷害到了心靈嗎?天意在心裏做著無責任猜測,竟然覺得有點可憐這個東臨帝了,絲毫沒有將對方當做覬覦自家夫君的情敵,這種跨越性別的愛戀,她能理解!
就在天意同情心泛濫時,一個太監走進了殿門,朝東臨帝恭敬道,“陛下,太後娘娘想召見季大公子夫婦。”
已經一腳跨出殿門的天意頓時僵住了,老太婆要見她們?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啥好心?
“也罷,你帶她們過去吧!”東臨帝揮揮衣袖,便毀滅了天意的殷殷期盼。
“美人,待會我們很有可能就要被狼外婆吃掉了。”
天意語氣哀怨,朝季初色自言自語道,其實她也沒想季初色能聽懂,所以也當季初色在聽到“美人”以及“狼外婆”時,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即感覺到無比的悲壯,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啊!
天意邁著視死如歸的步伐,身邊跟著季初色,在另一個公公的帶路下,朝太後所處的慈瑞宮而去。
剛折過一條道,眼前突然出現一群攔路虎,但是最重要的是那被簇擁在中間眉秀眼亮的少女。
諸葛千盈?
天意突然想起那夜不好的回憶,眼前這位抬高著高貴下巴的少女不是那囂張跋扈的定皇後幺女諸葛千盈,還能有誰?
諸葛千盈原本等得心焦,乍一見到季初色等人出現,她立即笑著迎了上來。
“初哥哥,千盈等你好久了。”
這個貴公主變臉也太快了吧,前一刻還是高傲的孔雀,下一刻說話都可以揉出水來,天意覺得她的下巴已經脫落在地了,她終於相信,女人都是善變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