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有心了。”女兒如此用心,定王爺心中甚是欣喜,便笑著點點頭道。
聽了眾人的議論聲,季子婧眼底露出得色,她就是要這樣的效果,等待會她的琴聲一響,便能得到他們刮目相看的眼光。
季子婧在廳中擺放的桌椅上坐下,手指一動,清冽的琴音便從指尖傳出來。眾人神情一震,隨即如癡如醉地聽起來。
見眾人都沉浸在她的琴音中,季子婧眼色更是得意。
天意沒有想到這個總是眼睛朝天看的七妹,彈起琴來也不錯,雖然她根本不懂琴。
突然耳邊傳來美人口齒不清的話語,“錯了。”
“什麼錯了?”天意不解地回頭問道。
隻見美人繼續咬了一口桂花糕,才回道,“七妹方才彈錯了一個音。”
天意兩眼一亮,驚喜道,“美人,你會彈琴?”
“不知道,不記得會不會了。”美人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後回道。
天意疑惑,“那你怎麼知道七妹彈錯了?”
“直覺。”美人拋給她一個可有可無的答案,然後繼續咬他的桂花糕。
直、直覺?天意抽了抽眉角,美人還真是厲害!
季子婧一曲方終,得到了眾人的肯定,她福了福身,轉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途經天意與季初色桌子時,還朝他們拋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接著是季子昭獻禮,她獻上的賀禮是一套質地上乘的馬鞍,定王爺戎馬半生,看到這馬鞍簡直很合他的心意,誇獎了季子昭幾句。
二房季子陵夫婦上前,為定王爺獻上的是一把玉如意,接著三房季子烈夫婦獻上的是一副白鶴青鬆圖,定王爺均是含笑點點頭,然後讓他們呈上來,他細細賞玩了會,才讓人收起來。
此時天意覺得該到他們上去獻禮了,便拉了拉美人站起來,並將壽禮放在他手中,然後兩人一同上前。
定王爺抬眼見是他們夫婦兩人,眼底的欣喜退去了幾分,天意眼尖,發現了這一細微的變化,但是此時她也來不及多想,她示意美人將之前準備的話語說出來。
於是季初色將手上的壽禮捧高,還未出聲,便被人打斷。
“大哥,你手中的不是一本書嗎?看樣子也不是古籍,到底是什麼?”季子烈這幾天剛閉門思過出來,是府中少數沒有見過天意真貌的人,今日一見這個傳言中貌美天仙的大嫂,頓時雙眼放光,見此時她與他那個傻大哥站在一起,忍不住嫉妒起他這個傻大哥傻人有傻福,居然能娶了這麼美貌的娘子,哪像他娶了一個母老虎,於是心底不悅,便出口說道。
原本對季府這個傻子獻禮不甚在意的眾人,聞言不由傾身一探,果然是一本書麵嶄新的書,他們不由失笑,這傻子不會隨便拿了一本書來濫竽充數吧,真是傻到家了,也丟臉丟到家了!
眾人不言而喻的取笑,篤定這是這一場好戲,天意隻是彎了彎唇角,麵色從容安然不動。
美人絲毫不受眾人的影響,也不理會三弟的話,他捧高手中的書,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父親,這是初色抄寫的《無量壽經》,祝福父親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仙。”
“居然是抄寫經書?還是《無量壽經》?”
“這本經書十分長啊,看來季大公子花費了不少心思,真是有孝心。”
“是啊,能夠堅持將一本經書抄寫完畢,不容易,而且寓意深刻。”
眾人先是一驚,隨後忍不住讚歎。
季子烈聽聞眾人的評價,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憤恨地坐了下來,狠狠瞪了眼立在廳中的季初色。
東臨陛下看了眼季初色手中經書,笑了笑,隻是眼底卻無一點笑意。
定王爺沒有想到季初色送的壽禮是這個,他不由看了眼定皇後,隨即神色複雜地擺了擺手,讓管家將經書收起來。
天意見此,不禁眯了眯眼,方才府上小姐公子獻上的壽禮,定王爺都有一個個拿出來看,為什麼到了美人這裏,便讓人直接收起來,連看一眼也不曾?
這時候,恰逢九弟季子玉上來獻禮,天意隻能和美人退下,經過季子玉身邊時,季子玉得意地朝他們做了個鬼臉。
天意牽著美人微涼的手,心裏也跟著涼意一片。她微微抬起頭問道,“心裏難受嗎?”
“娘子,我不想騙你。”美人低低的聲音傳來。
天意心裏一揪,“嗯?”
“有點。”
有點難受。定王爺這一舉動,明顯向眾人表明,他根本不在意這個嫡長子,所以便不屑一顧。天意抿著唇,看著屋內的歡聲笑語一片,雙眸裏冷寂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