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看清跪下的人是誰的時候,都滿臉驚訝。
“含綠,你在做什麼?”季子烈眉頭一跳,不由浮躁地看著她。
這跪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季子烈的妾室,那個說話輕如蚊子,靦腆怯弱,就算是出現也很有可能被忽略的石含綠。
“含綠有罪。”石含綠仿佛換了一個人一眼,她緩緩抬起頭,眸中不再是膽怯,而是帶著一種暢快。
“你——”季子烈心中突然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念頭。
而應氏這時不知為何突然將矛頭轉向石含綠,聲音氣勢就仿如方才對待天意那般,“含綠,你是說,是你下藥害死彩霞腹中的胎兒的。”
石含綠看了應氏一眼,眼睛裏是通透的譏誚,看得應氏不由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然後石含綠轉頭看向座上的定王妃,“那盤糕點是我親手做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做那盤糕點是為了毒害子烈的子嗣?為什麼?”定王妃雖然對三兒子這些妾室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這些妾室也都是過了她的眼才能進得了三房,所以對於石含綠,她的印象是乖巧聽話,否則她也不會讓她進來,所以相對於府中任何人,她也不太敢相信這般狠毒出自於這樣乖巧的女子之手。
聞言石含綠突然嘲諷一笑,“我做了一盤糕點,若是彩霞不嘴饞,自己拿過去吃,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在糕點上下藥。”季子婧插了一句。
“如果彩霞沒有拿走,你會把那糕點怎麼辦?”定王妃慢慢地問道,一針見血。
石含綠扯開唇,嘲諷更甚,“那含綠會將糕點倒掉,然後隔日再重新做一盤放著,自從彩霞進了三房,耀武揚威慣了,經常無故侵占別人的東西,所以含綠不相信她不會不上當。”
眾人皆嘩然,這擺明就是等著彩霞送上門。
天意不由皺起了眉頭,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仇恨,才能讓一個人性情大變,無所畏懼?天意感到震驚的同時又深深的好奇。
“你這個賤。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聽了這般直白的認罪,季子烈心頭一痛,惡狠狠地罵道。
季子烈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促使了她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就連林風措等人也難免好奇。
這時候,一道身影踉踉蹌蹌走了過來,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石含綠,立即撲了上去,她扯著石含綠的衣襟,淒厲如鬼地叫道,“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兒,為什麼,你這個賤。人!”
石含綠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將突然出現的彩霞用力一推,看著彩霞栽倒在地上,她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作孽,自有老天爺懲罰,但是我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彩霞,一命償一命,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正要掙紮著起身找石含綠拚命的彩霞先是一怔,隨後嘶啞地叫道,“你,你——”
而這時候季子烈怒指著石含綠,滿目的火光,“你這個惡毒的婦人,你怎麼狠得下心對一個未出世的孩子出手,之前都說過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彩霞害死的,你為何執迷不悟!”
此時應氏也站了出來,她麵露心痛地指責道,“含綠,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子而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你,你——哎——”
石含綠嘲諷的目光,掃過季子烈,掃過彩霞,掃過應氏,最後微閉了閉眼,“人在做,天在看,”最後她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應氏身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麵對下麵這一出鬧劇,定王妃已經心生不耐了,她怒目而視,“石含綠,我們定王府待你也不薄,你竟然做出這種辱沒門風的事情出來,簡直是太忘恩負義了,來人,將她給我抓起來,聽候處置。”
王府親衛頓時將她綁起來,石含綠一點也沒有畏懼,她低低一笑,笑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忘恩負義?有些話我不說,不過是想看看,你們這些人最後的下場是如何的!”
定王妃不想聽她胡言亂語,手一揮,就讓人把她帶下去。
石含綠經過天意的位置時,她眸中帶著微微的歉意,“大少奶奶,拖累您了,真抱歉,若是有來世,石綠定當會贖罪的。”
石含綠的聲音很低,沒有人注意到她說了什麼,天意聽完的時候,人已經被帶遠了。
天意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而這時候許是經曆了這一場形勢逆轉的案件,定王妃滿臉倦怠地揮手讓眾人散了。
林無措和藺成雪朝他倆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在這種時候不能表現出熟稔,否則會引起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