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別鬧,乖(1 / 2)

因著已經睡了兩天,天意隻覺得渾身無力,並不覺得困。

當初她既想念著美人,又害怕見到美人,因為她害怕時間會銷蝕青春年歲,也會銷蝕人與人之間那牽連的絲線,若再見的時候,你已不是你,我已不是我,那麼物是人非之後,便是空洞迷惘的對視,找不回當初的自己,也找不回當初的相依偎,那麼思念就會變成極為可笑的事。

隻是這次美人回來,沒有給她一絲預兆,強勢地將她摟在懷裏,神色依稀是過去的神采飛揚,眸中倒影的自己也是那樣熟悉,她沒有想到將近半年沒有見到美人,一見麵還如同當初一般,仿佛兩人從沒有分開過。她心中那塊石頭便落下,也隱隱笑自己,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膽小了。

原來時間不僅會銷蝕萬物,銷蝕人的年歲以及記憶,還會讓人與人間的感情變得牢固,思念成城,牢不可破,堅守如鐵。

聽著美人安靜淺淺呼吸著,天意動了心思。

她抬手在虛空中描著美人的眉眼,飛揚入鬢的眉宇,帶著一股淩厲英氣,隱入發髻時,又覺得風華漸斂,那閉著的眼睛,疏密有度的長且翹的睫毛,根根烏黑挺立,天意想起平日的時候,如果美人對什麼起了興致時,就會半揚起眉毛,雙眸帶著隱隱的笑意,撒嬌的時候,總是眨巴眨巴著眼睛,那長睫毛就像蝴蝶般一扇一扇著,撩得人心裏一熱,忍不住答應。

英挺的鼻梁,如火焰般難繪的唇瓣,天意回想起之前那一番親密舉動,美人的唇瓣就如同果凍般,讓她仿佛嚐到清甜的味道,不由自主臉上未退的紅暈又加深幾分。

再接著視線落在他有些尖的下巴,以及分明的精致鎖骨,天意的心裏起了動容憐惜,這幾個月,在戰場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吹的是烈風,一張嘴吃進的都是沙子,這樣惡劣艱苦的環境,她連希望美人能夠吃好都是一種奢望。

她伸手摸向美人的胸膛,方才拉扯間好像感覺到美人瘦了,但是天意的手剛貼上那薄薄的裏衣,季初色意識不清地將她不老實的手握在手裏,然後將她摟得更緊,嘴裏輕聲道,“別鬧,乖——”

當天意聽清楚他說的那句話後,不由哭笑不得,她又不是小孩子,居然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跟她說話!

但是熟悉的氣息彌漫在鼻翼間,那溫暖舒適的懷抱讓天意也漸漸湧上睡意,最後她打了個哈欠,便靠在美人的胸膛上,進入了夢鄉。

直到午後,天意被輕聲響動吵醒,她迷糊地睜開眼睛,卻見侍硯一臉驚詫地看著榻上的兩人,連忙低下頭,隨即複又抬起頭,“主子,您醒了?”

興奮的語調拔高,天意連忙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侍墨立即捂住嘴巴,天意唬了她一眼,才下意識看了眼躺在她身側的人,見他沒有被吵醒,當即鬆了口氣,看來美人這次是真的被累到了,心間上泛起一陣心疼,她小心從美人懷裏抽出手臂,然後細心幫他掖好被角,才讓侍墨伺候她更衣。

“主子,您終於醒了,林公子真是一個神醫,說下午醒就下午醒,太厲害了!”侍墨小聲地道,話語裏滿是歡喜。

天意幹笑了兩聲,其實她是早上就醒了,隻不過被美人又拉著去睡了一中午。

為了不吵醒美人,天意打算去院子轉一轉,卻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裏並不是朝陽院,因為朝陽院是不會有這麼多價值千金的古董,而且不僅布局,裝飾,朝陽院根本沒法比好嗎?

見主子疑惑,侍墨連忙解釋道,“主子,這是皇宮裏的永夜宮,當時您中毒了,州四便將您送到這裏,是林公子救了您,而且當林公子說您如果三天內不醒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那時候奴婢們都好難過。”

想起當時主子口吐鮮血倒在院子裏,她們頓時慌了手腳,心痛欲裂,生怕主子就這樣子消失不見了。

天意感受到侍墨的關切很擔憂,不由安撫她,“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能走能嗎?”

侍墨嘀咕著,那是因為主子您沒有看見當時您一臉慘白躺在床上,連大少爺回來都被您給嚇住了,如果您自己親眼所見,就不會這樣說了。

走了幾步,天意頓時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方才受到美人回來的衝擊中還沒有回過神來,現在她終於想起來了。

侍墨便見主子突然沉下臉,開口向她問道,“查出下毒的人是誰嗎?”

被主子突然嚴肅森冷的樣子嚇得一愣,隨即聽清楚主子問的是什麼,立即小臉一板,十分的憤怒,“主子,您一定想不到吧,下毒的人竟然是二意,平日雖然愛貪點小便宜,覺得也沒什麼壞心,沒有想到居然會做出這種泯滅天良的事情來,當初主子待她也不薄,良心都被狗吃了……”

聽著侍墨絮絮叨叨地數落責罵聲,天意有些感動,心裏更多的是詫異,“二意是受誰指使的?她可有招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