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東臨帝現身,季初色也不忘幫娘子揉著傷,所以當娘子身子一僵的時候,他也感受到了。
上頭東臨帝還在著話,季初色不好表現得太明顯,於他微微偏頭,輕聲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天意的神色微微沉重,她方才看到陛下眼底青色一片,眼神虛浮,精神不濟,不由微微訝異,她記得前不久見到陛下的時候,他神采奕奕,雖年過半百,但精神氣十足,壓根看不出一點老態,但不知道為何,今日給她的感覺卻十分的怪異。
耳邊美人的詢問,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發現告訴美人,但一想到國事繁重,萬一陛下浸身於國家大事之中,偶爾精神不濟,應該也正常的,故而天意放鬆了神情,對美人搖搖頭道,“沒事。”
季初色這時候正好被陛下點名,他不著痕跡地鬆開按著娘子細腰的手,垂手站了起來,朗聲道,“臣在。”
“愛卿,此次抵禦赫來大軍,你功不可沒,朕向來賞罰分明,季初色,上前聽封。”東臨帝含笑地道。
季初色聞言出列。
這時候原本有些嘈雜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他們的視線都落在那個容貌出色,行走如流雲般的年輕男子身上,按道理他此次為東臨立下汗馬功勞,理應受封,但他們卻十足好奇,陛下會給他怎樣的賞賜。
季風華坐在季初色的對麵,他此時抬頭,正好與季初色的眼神對上,他身形一怔,他方才好像在季初色眼裏看到了淡淡的譏諷。但等他要回神要看清時,季初色卻隻剩一個側身對著他。
季風華心中納罕,雖然他平日對季初色不聞不問,但他對他這個父親,雖不親近,也會懷著敬畏之心,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像今日一般,漠視冷淡,他覺得似乎有什麼超出他的控製之外了。
“爹爹,你陛下會給大哥封賞什麼?”季子烈看了眼站立在殿中的人,不由心懷嫉妒地詢問自己父親。
他和大哥不過才相差一歲,大哥卻總站在人群中光芒萬丈,年紀輕輕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成為朝中不可小覷的年輕軍官,不嫉恨騙人的。況且他一直惦記著世子之位,雖然娘親一再跟他們保證,她不會讓世子之位落在季初色身上,但他今日看著大哥巍然靜立的模樣,一種不安湧上了心間,若大哥一直這麼優秀下去而自己卻毫無建樹,那麼將來他想要名正言順地繼承世子之位,恐怕難上加難。
“我也不知道,你坐好,少話多看著。”季風華一轉眼看到二子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由出言嗬斥。
季子烈心懷不滿,但還乖乖坐好,與此同時,黃福已經開始宣讀聖旨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砥柱,國家之幹城也。季初色乃文武兼全,臨危受命,帶領三軍驅除敵軍,威震赫來,功不可沒,特欽點為鎮國將軍,賞賜府邸一座,黃金萬兩……”接下來一些珠寶賞賜。
鎮國將軍,可和荀遇這個護國將軍平起平坐,但荀遇駐守邊境,季初色坐鎮皇城,兩人負責的事務不相同,鎮國將軍手中執掌兵符,可以調動皇城一半的兵力,一個有實權的將軍,眾人沒有想到陛下會將這個官位敕封給季初色,若季初色造反的話,整個皇城將任他魚肉,但看起來,不管六年前的戰績,還六年後的功勞,季初色都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