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邊是那個昏死過去的『婦』人,鮮血彌漫在空中,南秋看著一臉狠勁兒的顧月齊,嚇懵在原地,愣愣站著不知所措。

顧月齊躺在床邊上緩著氣,腦袋一陣生疼,沒有功夫再去管呆愣在一旁的南秋。

屋外傳來井然有序的腳步聲,一身華麗衣裳帶著鳳釵的美『婦』人大步而來,看著屋內一片狼藉的模樣不由蹙眉。

看到斜躺在床邊臉『色』慘白的顧月齊,眉頭緊蹙,急忙走過去將人扶了躺好,拿著帕子輕輕給顧月齊擦拭著額上的細汗。

“這是怎麼了?”

顧月齊冷著一張小臉,翻身側臥,背對著馮氏,那嬌蠻任『性』的模樣讓馮氏有幾分哭笑不得,隨後目光冷厲看著僵愣在一旁的南秋,怒斥道:“傻愣著做什麼?李二媳『婦』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羅生堂的大丫鬟嗎?如此登不上台麵!說出去叫人笑話!”

“噗通——”

南秋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奴婢知錯!還請夫人責罰!這李二媳『婦』說是夫人派來的,奴婢……”

“荒謬!我何時派過人來了!你們一個個是死人嗎?站著做什麼?還不把屋子給打掃了!如此肮髒叫姑娘如何住?!趕緊差個人去請二爺來。”

馮氏淩厲的聲音嚇得隨行的奴婢一抖,一個個連連應是,井然有序地收拾屋子,沒一會兒屋子就收拾出來,一個婢子翻出熏香燃上衝淡了血腥味。

看著跪在地上的南秋,馮氏正要發落,腔調華麗的聲音有些虛弱,“要處置人去你屋裏處置,南秋是我的人。”

馮氏隻得作罷,擺手,“你起來吧,今個是有姑娘護著你,再有下次,仔細你的小命。”

“是,奴婢謝夫人恩典,奴婢謝小姐恩典,奴婢告退。”

捋順思緒順便和某個名曰重生係統的怪東西交談好的顧月齊翻身,看著床邊的馮氏,不緊不慢道:“母親要是再來晚一點,我今個怕是要香消玉殞了。”

馮氏眼裏閃過冷芒,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季習幾句話,拉過顧月齊的柔夷,心疼道:“是母親疏忽了,日後不會了。過幾天就是煉丹天賦測試了,你可要養好身體,到時候咱們一鳴驚人。”

顧月齊扯了扯嘴角,“沒興趣,不稀罕,我要睡覺。”

馮氏點點顧月齊的眉心,笑罵一句,“懶丫頭。”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等她們兩敗俱傷,我撿個便宜。”顧月齊靠坐在床上拉了拉被子,神『色』病懨懨的,“我誰都不想見,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我困了。”

顧月齊此刻心『亂』如麻,她隻想好好靜靜地捋一捋,馮氏精明如斯,一個不慎就會『露』出馬腳。

趕人的意思意思這麼明顯,馮氏扶著人躺好,掖了掖被角,叮囑外麵守著的丫鬟幾句,便離開了。

一盞茶之後,顧月齊掀開被子走下床,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格外稚嫩的臉,不敢眨一下眼,生怕這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

坐在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白檀木梳子,順過披在身後的秀發一下一下梳著,嘴角扯出一抹似哭似笑的弧度。

這人啊,做過鬼之後才知道這做人是多麼的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