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齊望著顧雲齊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麵,張嘴,“我……”哥哥,對不起……
一句話哽在喉嚨裏,飽含歉意的話說不出口,眼巴巴看著顧雲齊身影消失的地方頓時淚如雨下。
欣喜悔恨交加,一雙鳳眸被眼淚模糊。
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嗚咽從指縫間溢出。
她上輩子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手刃顧雲齊!
真好,又看見年少溫和的顧雲齊了,溫溫柔柔的,不驕不躁,日後,她一定要好好照顧顧雲齊,彌補那個不可能彌補的過錯。
“唉!小姐你怎麼蹲在地上?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是二爺惹你了?”
顧月齊就著南秋的力道站起來,朝著軟榻上走去,拿著絲娟擦擦淚痕,嗤笑一聲,“他把誰惹哭了也舍不得把我惹哭了,大病初愈,多愁善感罷了。”
南秋附和地點點頭,“二爺對小姐那是頂尖的好,小姐快些歇息吧,身子還沒好全呢。”說著伺候著顧月齊躺下,給人蓋好被子。
待顧月齊闔眼休息之後,南秋輕手輕腳退出去。
莫約一刻鍾之後,馮氏身邊的心腹季習來了,如顧雲齊所說,是李二媳『婦』的事情有眉目了。
一身月白『色』廣袖曳地長裙,墨發用木簪鬆鬆綰起,外披一件紗衣,蒼白的臉精致穠麗。
穿過小花園越過回廊,便到了馮氏的院子。
才踏進門口就看見院子裏跪了一大群人,馮氏斜倚在美人榻上,身邊有兩個小丫鬟打扇。
“母親。”屈膝一禮,馮氏趕緊讓人落座,顧月齊坐在椅子裏,調整一下坐姿,懶懶倚著卻是不怒自威,目光漫不經心看著一院子的下人。
“那是壞人根基的『藥』,幸好你沒喝。李二媳『婦』咬死是奉了我的命令,如何用刑都不肯招。”馮氏端起茶盞吹了吹漂浮的茶葉,小呷一口茶,拿著玉骨扇搖著,風輕雲淡的。
顧月齊伸手,季習識趣的遞上李二媳『婦』一家子的資料,翻過幾頁,纖纖玉指指在一個名字上,聲音悠揚華麗,腔調優雅尊貴,“她不是有一個孩子麼?何不對孩子下手,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口。”
平淡如常的話就如同在說著今天的衣裙如何,看著那絕美的女子說出這般狠辣的話,那股狠勁兒直叫人發怵。
李二媳『婦』臉『色』頓時就變得慘白,不可置信抬起頭看著顧月齊,顫抖的身體如同簸箕。
如此漫不經心、風輕雲淡,人命在她眼裏,就如同草芥啊!
南秋打個寒顫,覺得眼前這位姿態散漫的小姐很陌生。
馮氏側目,詫異的看了眼顧月齊,屈肘支腮,“變了變了,這場病病得好。季習,直接告訴姑娘結果吧。”
“……”顧月齊靜默片刻,看著一臉欣慰的馮氏,垂眸,心裏一時不知是什麼感覺。
“母親不會覺得我太狠了麼?稚子無辜。”紅唇輕啟,聲音帶著些許試探的意味。
“月齊,你是也無辜的,你誰都沒有得罪過,人家卻要毀了你的前途。”起身走過去,抬手『揉』了『揉』顧月齊的秀發,“人活著,有時候沒必要那麼善良,自己活得開心就好了,善良,那是最無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