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做不到。”話落,莫愁把剛才握在手心的金簪狠狠地往心口紮去。
血色飛濺,一股本該來到的疼痛卻始終沒有傳來,莫愁呆呆的看著歐陽儒輝他的手橫在自己的胸口處,自己手中的那枚金簪狠狠地插入了他的手背,血就從他的手背這樣緩緩地流淌了出來,一條條蜿蜒的血印子,濃重的血腥味。
歐陽儒輝神色未變,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仿佛那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金簪根本不存在一般,隻是他的一雙深邃的星眸卻染上了狂怒,那毀天滅地的狂怒讓莫愁不由得覺得毛骨悚然,她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陰森到這個地步,仿佛地獄的勾魂使者一般。
她究竟要逼他到何種地步?歐陽儒輝真的好想吼一聲,她莫愁真就這樣一心求死嗎?看著手背上的金簪,要不是他察覺出她的語氣有些不對,防備了她一下,這下她可就真的要命歸黃泉了,下手這樣不留餘地,難道說委身於他真的讓她覺得不如去死嗎?這樣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女人自己又該如何去對待?
“我又慢了你一步。”一字一頓,莫愁看著歐陽儒輝說的很緩慢,眼中一片沉寂。或許這就是命吧?莫愁第一次有了想認命的衝動,想想自己的出宮計劃,自己本來不久後就能離開的,可偏偏今日遇到了他。
本來以為他不過是想要自己的身子,那麼自己給好了,可卻沒想到這莫愁……前身的事她不好評價,可自己已經自貶成那樣了,他還不放手,這樣的執念,再看他幫自己擋下的這一下,自己似乎從來都比不過他,從智謀,到機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成事在天,那麼一切都隨緣吧……
看著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歐陽儒輝心頭怒火萬丈,他一咬牙,嘩的一下拔出了手背上的金簪,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噴了兩人一身都是是,往外一丟,歐陽儒輝看都不看那帶血的金簪,快速的點了兩個穴位,血流的速度明顯的就慢了下來。
深吸了口氣,歐陽儒輝開始一字一頓的說道,“好,秋心,莫秋心你當真是一心求死,好,好好好,你要求死,我偏不滿足你,你要是再敢死一下看看!別忘了前朝可有一個滅十族(滅十族曆史上確有其事,被滅十族的人是方孝孺,明成祖說:“即死,獨不顧九族乎?”方孝孺用更大的聲音答道:“便十族奈我何?”明成祖徹底絕望了,也橫下一條心,把方孝孺的朋友門生也列作一族,連同宗族合為“十族”,總計873人全部淩遲處死!)的例子,你父親門生、朋友遍布天下,你要是死了,我就讓他們統統給你陪葬!你死一下,你給我死一下試試啊!”
喊了半天,歐陽儒輝也沒等到回答,低頭一看,那個總是讓自己氣惱卻總是舍不得傷她分毫的人已經暈過去了,鮮紅的血跡落在她慘白的小臉上,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看著那慘白的小臉,歐陽儒輝不由得害怕了起來,她此刻看起來真的好脆弱。
“秋心……秋心……秋心,醒醒。”歐陽儒輕輕地喊道,看著那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的,他不由得歎了口氣,“秋心,你何必那麼執著,難道我真的不值得你愛嗎?想要你父親的兵權是為了天下,想要你,卻隻是因為我愛你呀?秋心,收起你那總是讓我又愛又恨的爪子不好嗎?安心的做我的皇後不好嗎?你說你想要願得一人心,臨窗綰青絲,你連機會都不給我,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呢?我許你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好不好?”
歐陽儒輝的語氣出奇的溫柔,指尖劃過那如同凝脂的肌膚,把一個個吻輕輕地印在她唇上,他臉上是寂寥的笑,難道自己隻能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對她這樣好嗎?
看著她身上的傷痕,這些都是對他無情的控訴,她難過,可她卻不知道他也同樣不想這樣,她是他最不不想傷害的人,可他卻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對她,這究竟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