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是囂張跋扈不知道人間冷暖的心,不由得,生平第一次,泛起了一陣陣的不知名的情愫。
在這無邊的冷月如華中,泠泠的流淌開。
眼前的鬼麵,蹙緊的眉頭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閉得是那麼的緊,像是一把鎖,鎖住了所有的哀傷,悲慟,逞強的,不讓人偷瞧。
可是,他眼角的晶瑩,卻是出賣了他內心洶湧泛起的情潮。
就在此刻,顏群發現自己能動了,可是她卻是老老實實的在這個滿腹哀慟的鬼麵懷裏,沒有動一下。
是那麼的安靜。
她,是不是被夢魘了。
多年過去,顏群每當想起茅屋的那一夜,總是感慨,自己當時為什麼卻是變得不像自己。
浣玉推開琴,從懷裏拿出了一把絢若雲錦、奢靡金燦的十二骨金邊折扇,白玉扇麵,象牙為骨,中書四字,一世風流,正是他經常把玩的那把扇子。
司徒睿華嘴角抽動緊緊的盯著那雙拿著拿著扇子的手,看著那珠圓玉潤的手,青筋搏起,不覺間,唇卻是抿得更緊了。
那天,他跳崖,遺落下的,被她撿起,放在了心口。
是從那天跳崖之後,她便一直放在心口麼?
心裏一股泉水湧動,不知冷熱,司徒睿華捂著心口,費了好大的心神,才按捺住了那顆要蹦出來的心神,放到她麵前,一探冷熱的衝動。
“司徒睿華!”顏群聽到茅屋外,桌案旁,傳來一聲淒厲的低喃,是浣玉在呼喚她舊日的情郎。
可是,顏群卻是明銳的察覺到,她身畔的人,僵硬的抖動了一下。
“司徒睿華!”浣玉撫摸著那奢靡金燦的扇子,夢囈一般,一遍遍的呢喃著,輕柔的手法,癡然的眼眸,嘴角的苦澀。
她摸的不是司徒睿華的扇麵,摸的是和司徒睿華共渡的美好過往。
摸的是司徒睿華,他的心,他的神。
“司徒睿華,你去了哪裏!”終,浣玉將桌案的酒一飲而下,許是飲得急,浣玉居然嗆了嗆,低喃道。
“司徒睿華,你去了哪裏?”浣玉偏過頭,一杯杯的酒下肚,帶著微微熏意,一遍遍,喊得是那般的癡纏,那般的哀慟,那般的傷悲。
那眼裏濃鬱化不開的黯淡,卻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揮散,嗬護。
浣玉,很愛司徒世子吧,顏群看著不遠處,月夜下獨飲穿腸毒藥,借酒消愁的女子,心裏不禁喟歎。
顏群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珠翠傍身,醉意朦朧,幾杯酒下肚,已趴在桌上的女子,心裏很是感歎。
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西門埔琿和司徒睿華的心,都死死的栓在她的身上,對身外的鶯鶯燕燕,卻是連瞟都不瞟一眼。
她口裏的司徒睿華,是睿親王素來疼愛的獨子,本該有大好的前程。
可是司徒世子,竟然為了和她天長地久,放棄了世子之尊,三公九卿之位,甘願隱身芸芸市井,為她收起了虎狼之爪,當時她從奴婢那裏聽說,卻是心裏暗自對這位素未謀麵,但大名鼎鼎的世子很是敬重。
為愛,瘋狂。
以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