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是被直接扔到床上的。

還未等她來得及喘口氣,男人強勢的身軀,已經一座山似的壓了過來,將她柔軟的身子,毫無縫隙的擠在冷硬的床榻和他鐵一般灼熱的胸膛之間。

女子瞬間成為困在銅牆鐵壁裏的禁臠,似一隻落入大灰狼手中的小白兔,驚慌失措的反抗著男人的享用。

“淳於焉……你幹什麼啊?”

女子一把清脆的嗓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憤怒與驚恐,尖利而破碎,如同被嘩啦一聲撕裂的絲綢;與此同時,雙手拚命的推拒著男人不斷迫近的欲、望,但她蚍蜉撼大樹的力量,砸在那一具堅硬厚實的胸膛之上,根本好似石沉大海,無影無蹤……這不自量力的掙紮,反而加劇惹來了男人欲求不滿的不耐,鐵鉗一般的大掌,毫不費力的就將那兩隻不解風情的皓腕,給狠狠的壓製在了頭頂,然後,她嬌嫩香軟的身子,便呈現出躺在案板上,如同待宰的小綿羊般的姿勢,被迫獻祭給那高高在上,有如神祗似的男人……“幹什麼?”

男人清冽的嗓音,伴隨著灼熱的呼吸,盡情噴灑在身下那浸染了晚霞般紅暈的白皙臉龐上,似冰似火的滲進安若溪兵荒馬亂的一顆心間,肆無忌憚的踐踏著她的羞赧與憤怒:

“……本王當然是要好好的滿足空虛寂寞的愛妃你啊……”

一邊狂虐的出言不遜,另一邊,男人空出來的一隻大手,卻是十分邪惡的在身下那柔軟豐滿的嬌軀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如願以償的惹來女子不能自控的輕顫,以及檀口裏本能的逸出的絲絲痛嘶……於是,那帶著泠泠恨意般的寒眸,這才漸漸的升騰起星星點點的溫度,微帶粗糙的大掌,也就不經意間,沿著手底下那凸起的輪廓,輕一下重一下的揉搓著……一雙適才還散著冷戾之氣的墨玉般的黑色瞳仁,漸漸的竄起了一簇一簇的小火苗,將男人俊朗飄逸的臉容,映照的鬼影重重,半明半滅,透著一觸即發的危險信號……靠,這到底是誰滿足誰啊?牙齒死死的咬住那全無血色的下嘴唇,好不容易將那令人羞惱的********,以及險些衝口而出的髒話,給一並壓回到了肚子裏,忍了三忍,安若溪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咬斷銀牙的開口道:

“淳於焉……我不用你滿足……”

男人著了火的大掌,正攻城略地到女子平坦的小腹,耳朵裏便衝撞進這麼一句不怕死的話來,寒眸裏那股燙人的熱浪,瞬間就被刀鋒一般的陰冷殘鷙所取代,懸在安若溪嬌俏的小臉上的眼神,似要將她給千刀萬剮了一樣,涼薄的唇瓣,一開一合,幾乎是從牙縫裏,將字字句句,一筆一畫的擠出來,說的是:

“……不用本王滿足?那汐兒你打算要哪個野男人來滿足你啊……”

剛剛還在她柔軟的腰肢上,興風作浪的大手,刹那間卻已是移到了女子的臉頰上,五根細長的手指,狠狠的嵌在那凝脂般的肌膚上,將那沾染了櫻桃紅的麵容,在微帶粗糲的指腹周圍,掐出一圈一圈的蒼白,手背上青筋盤根錯節的力度,仿佛恨不能變成五把銳利的寶劍,然後將手底下的嬌顏,戳出千百個洞來……看她以後還怎麼去勾、引野男人……安若溪被男人莫名其妙的想象力,噎的胸口一窒,清亮的一雙眸子,被迫承受著他狂風暴雨般毀滅的眼神,而那掐在她細膩柔嫩的臉頰上的大掌,更是像一顆危險的定時炸彈,仿佛隻要她膽敢吐出一個不能令他滿意的字眼來,便毫不留情的將她的骨頭給捏碎……安若溪原本還打算威武不能屈的跟他對著幹,但鑒於生命安全的考慮,終於將那火上澆油的念頭,給生生的懸崖勒馬住了,轉瞬又一想,除了那單純年代裏,單戀過某隻妖孽之外,她又沒做錯什麼,問心無愧,憑什麼就被他不問青紅皂白的判了極刑啊?況且,他自己跟別的女人,連孩子都快生了;而她隻不過是跟另一個男子,出去轉了一會兒……就好像光天化日之下,她給他戴了綠帽子,而且還親自將她捉奸在床一般……赤、裸裸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這樣的念頭一起,安若溪也不知自己心底油然而生的那股不舒服,究竟是對他作為別的女人腹中骨肉的經手人這件事的氣憤多一點,還是為他曖昧不清的占有欲而懊惱多一些,忍住臉頰上的又酸又疼,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淳於焉……你又在發什麼瘋?我才沒有你那麼齷齪……腦子裏整天除了上床這件事……就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女子那如同被激怒的小野貓般的模樣,映在淳於焉幽深似海的寒眸裏,讓他真的很有將她鋒利的小爪子,一根一根的給拔掉的衝動……眸色一沉,斂去隱匿在瞳孔深處的那一線厲光,男人性感而涼薄的唇瓣間,卻是輕輕的扯開一抹極淺的弧度,襯得一張俊朗冷毅的臉容,瞬間似春回大地,融霜化雪一般,形容不出的妖孽,鉤心奪魄,毀人不倦……若非他嘴角泛著的那一絲毫不掩飾的邪魅和戲謔,安若溪真的會以為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表裏如一,幽暗的內心,跟披著的那張天妒人恨的好皮囊一樣完美的男人……便聽那淳於焉悠悠然的嗓音,從一起一伏的喉結處,緩緩的運送至口腔,再優雅的從兩片薄唇間,一字一句的傾吐而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