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不到一公裏,步兵炮中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馱馬出現了拉稀現象,開始還是一兩匹馬拉,越來越多,最後三十六匹馬都不約而同的拉了起來,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頓時彌漫開,讓人嗅之欲嘔。
馬夫們慌了,跑前跑後,尋找原因,最後研究決定,一致認為,這是因為昨天晚上突然降溫,馬兒感冒了。再走了不到一公裏,一匹拉炮的車因為拉到脫水,突然跪了下去,半天站不起身,行進中的隊伍也隨之停頓了下來。
孤川中佐專門過來看了一眼,心裏有氣卻又不便發作,步兵炮中隊是聯隊直屬,這次出征是配合自己作戰,不是自己的下屬。作為一個馱馬炮隊,居然下雪也不知道照顧畜牲,簡直是無能,是愚笨,是犯罪。孤川中佐問步兵炮中隊長還能不能走,步兵炮中隊長搖搖頭,說要燒開水,煮一些熱的食物給馱馬吃,才能對症狀有所緩解。孤川中佐問他要多長時間,對方說需要三個小時以上。孤川中佐思考了片刻,對步兵炮中隊長說:“兵貴神速,我要帶隊伍先行一步,你隨後就來。”據向導介紹,臨安城並無高牆險要,沒有炮兵問題不大,讓步兵炮中隊即使解決了馱馬的問題,也不要再跟來,返回青山鋪,與留守部隊合兵一處,用心防守,不要出任何紕漏。
看到孤川中佐的步兵大隊消失在金鮮湖的那邊,徐平對李柏成說:“這炮應該算是你的了吧!”
李柏成大笑,說:“這一百多個日軍,隻有三十來把*,不用你們,我們炮連就把他們拿下。”
“不吹牛吧。”徐平笑道,他知道,這次炮連出來參戰,是全副武裝,不僅帶了手槍,還帶了三八大蓋,子彈充足,還有*和擲彈筒,可謂武裝到了牙齒。對付麵前這夥日軍,炮兵連真的足夠。
“不吹牛,你就看我們的吧!”李柏成把胸口拍得山響。
“如果你真的不是吹牛,我就不看你了,你在這裏搞掂這夥炮兵,我帶特務連去青山鋪,把那個補給站給端了。”徐平說。
“我『操』,你還真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李柏成叫道:“行行行,你去忙你的,這裏我負責,保證拿下。『奶』『奶』的,老子一個衝鋒就全部收拾他們。”
“別莽撞,先搞死有槍的,再去搞死那些沒有槍的。”徐平說:“三個要求,一是不留一個活口,二是自己不能死一個人,三是牲口全部保全。”
“放心吧,一切有我。快走快走。”李柏成推著徐平,讓他快快離去。
徐平帶著特務連走後,李柏成反而不動了,他把全連集中起來,說:“我們先別打,要找到最適當的機會才動手,我可不想殺死幾個沒有槍的鬼子,還搭進我們幾個弟兄。”
作為武鳴航校的畢業生,李柏成並不是魯莽之人,他把所有的手炮集中起來成立炮隊,全連槍法較好的戰士組成襲擊隊,讓他們重點照顧有槍的日軍彈『藥』小隊。其它戰士,組成衝鋒隊,準備衝鋒,一再交待,衝鋒不是去拚刺刀,槍裏有的是子彈,不是花生米。
日軍步兵炮中隊的士兵開始忙碌,把牲口背上的物資取下,備用炮管、配件,炮彈,工具以及馬料等分門別類放好,拾回幹柴,提回清水,壘好火灶,把大大的鍋頭架上,開始燒水,馬夫給牲口喂『藥』,其它人忙上忙下各負其責,遇事不慌,日軍委實訓練有素。唯有彈『藥』小隊的日軍不參與工作,他們把背上的彈『藥』箱集中放在一起,找了一些鬆樹,在遠處燒起了幾堆篝火,團團圍坐在一起,驅走嚴寒,不一會,竟然有人開始唱歌,一種福岡的俚曲,還有人圍著火堆跳起舞來。
李柏成指著彈『藥』小隊說:“就那夥日軍有槍,還一點防備都沒有,我們的手炮隊和襲擊隊沿著水溝悄悄的潛過去,先把手炮炸他娘的一輪,再用步槍掃『射』,一定要保證把這夥鬼子搞死。剩下的,交給衝鋒隊負責。”
一切安排妥當,動手。密集的手炮炮彈集中落在彈『藥』小隊的火堆周圍,把火堆炸起數丈高,緊接著就是三八步槍清脆的聲音。訓練有素的日軍立即反應過來,馬匹出現問題,不是感冒,是敵人的預設安排,自己遇到麻煩。
炮彈槍彈全部落在彈『藥』小隊的頭上,其它日軍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手無寸鐵的他們傻了,這時,隻聽到中隊長叫了一聲:“快跑!”日軍撒腿就跑。
李柏成高叫一聲:“追!狗日的,追到天邊也要把小鬼子幹掉。”
一邊跑一邊追,一邊有槍一邊沒有槍,優勢很明顯,很快,就再也沒有一個能跑的鬼子,李柏成哈哈大笑,說:“去收集鬼子的皮鞋和鋼盔,沒死的,通通補槍。”
零零星星的槍聲之後,鋼盔和皮鞋堆了一大堆,這個時候,李柏成慘叫一聲:“我『操』,我們打早了,日本人還沒有把馬治好!我們這裏有誰會治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