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火(二十)(2 / 2)

過了好半晌,才聽到徐平歎了口氣:“我『操』,真他媽的夠毒,中了紅一號還有感覺,中了黃一號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所以必須搞掉他。”黃天化咬牙切齒的說:“跟日本人對陣,狗日的日本人,隔三岔五給我們來一下,我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對!必須搞掉,我們合計合計,拿出一個方案。明天我化裝成日本浪人,去看日本人的軍營怎麼布置,爭取明天晚上動手,趁夜進入日本人的防區,把他的毒氣彈全部搞掉。”莫敵一臉猙獰的說:“我就不相信,日本人的毒氣彈毒不死日本人。”

龔慶元吃驚的看著莫敵:“團座你這個樣子扮成日本浪人倒是不錯,隻是一開口就會『露』餡。”

莫敵大笑,一口日語衝口而出:“帝國武士,放馬過來!——おとといきやがれ!”

龔慶元驚訝之後,笑著說:“真看不出,沒有想到,團座大可去得,隻是差一副行頭。”

行頭是現成的,李本一送給他的那把德川家的太刀,『插』在腰帶上,穿著厚厚襪子的腳夾著一對拖鞋,頭上是一頂尖頂帽,鼻子下貼上一撮小胡子,日本浪人的氣質頓時出現。一件和服身上一裹,十足一個日本無聊浪人。除非你把莫敵剝完,才能發現他的底板穿的是短褲而不是兜襠布。開始決定不帶隨從,沒有夥伴,扮成一個孤獨的行者,最後考慮再三,讓趙國龍給他當了一個中國挑夫,負責沙師弟的勾當。

先讓人用馬把兩人帶行李送到距離第九師團駐地不遠處的津浦路上,馬和接應人員在這裏等候,目送兩位開始沿著鐵路走向日軍駐地。

第九師團的駐地是一個叫石門的村鎮,津浦鐵路在這裏有一個小站,是目前這條鐵路的最北方。因為長達一個多月的作戰,這裏方圓十裏已經找不到一個中國人。三月春已到,田裏地裏仍然是一片荒涼,隻有日軍的營房裏淡淡升起的炊煙,仿佛在說,這裏還有活人。

火車站破爛的月台上,一個日本人正持槍站崗,莫敵一看到這個日本人,連忙高興的奔了過去,打著招呼說:“太好了,終於見到了帝國的軍隊,今天,我總算不用再吃中國人那些難吃的豬食了。”

月台上的日本人也笑了,說:“武士行走四方,還對飲食有要求麼?”

莫敵笑著說:“我在長江一線走了小半年,本來對飲食是沒有要求的。但是看到你們,無形中生出一縷思鄉之情,也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壽司想到了刺身,想到了醬湯,想到了天『婦』羅。”

日本人也笑了:“我來到中國也大半年了,每天除了飯團就是便當,天『婦』羅,隻有夢裏才能見到。”

很快,兩人就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日本士兵叫遲田,下等兵,福岡人。聊了一會,下一崗的來了,莫敵跟著已經老友般的遲田走進了軍營。

第九師團的布置很簡單,沿著鐵路兩邊排開,四個聯隊分居鐵路的四角,中間是師團部和裝甲車部隊野炮兵聯隊。在河水的下遊,唯一一個沒有中國民居,全部由行軍帳蓬組成的小營地孤懸在外,遲田下等兵說,千萬不要走近那裏,那個地方,空氣中都彌漫著毒氣,莫敵笑笑,沒有細問,他知道,那就是第九師團的毒氣大隊。

在日軍的食堂裏,莫敵吃了一餐難以下咽的夥食,因為鐵路被毀,兩天沒有送來副食,隻能吃一些簡單的幹貨,士兵明顯有一些不滿的情緒,因為他們聽夥頭兵們說,今天晚上,不能沒有副食,連副食也不能保證,隻能喝沒有任何東西送的白粥了。

莫敵在遲田的中隊逗留了半天,還裝模作樣跟這個中隊的用刀高手切磋了一下刀技,他從日本教官那裏學來的三刀流動作雖然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但是糊弄這些大兵綽綽有餘,而且吹牛說德川家的刀他們家的祖先在一次與德川家的武士競技時繳獲,讓士兵們大為佩服,欽敬不止。下午三點左右,依足了武士的行為,手持太刀,一鞠到地,頭也不回,瀟灑離開,隻留下一群眼中透著羨慕的士兵,恨不得下一刻自己也能化身為武士。

莫敵回到之前下馬的地方,接應的戰士已經等得心『亂』如麻,看到莫敵能夠平安歸來,才『露』出笑臉。翻身上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