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德來了脾氣,高叫道:“我們都知道,沒有魏成清,也沒有其它人,自從你打蜈蚣山回來,敵我態勢立即不同,過去隻有我們吃日本人的虧,你回來以後,就隻有日本人吃我們的虧。你要是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辦法,所有的官兵眼睛都亮著,心裏都記著呢。我們旅部的人,今天一大早就在準備你新官上任的事,『奶』『奶』的白忙了!”
“行了行了,也不白忙,等會我回去,給旅部送一推車日本魚罐頭來打牙祭,這可是突擊連陳正信從蜈蚣山送來的好東西,真正的海鹹魚,聞一聞就能送下兩碗飯。”莫敵打著哈哈,說:“在譚旅長回來之前,526旅的事還要參謀長你多『操』心,我隻負責526旅的軍事,其它的我不好『插』手。”
李鬆德失落的笑笑,看著莫敵的馬蹄越來越遠,心裏冒出一點哀怨,莫敵就任旅長,是每個526旅官兵都希望看到的事,別的不說,僅僅莫敵愛護自己部下的表現,就讓所有其它單位的人羨慕不已。
莫敵騎在馬背上,心裏猶暗笑不已,旅長,如果自己夠資格,哪裏還會輪到譚何易,自己1925年從軍,至今已經十三年,十三年做到旅長,倒也並不出奇,問題是自己在做了連長後就去了民團,直到民國二十四年才補充進44師,任營長,在營長的任上,屁股沒有坐熱,就接到了去軍校學習的通知書,廣西各軍,軍官基本上都出自南寧軍校和桂林陸軍軍官學校黃埔分校,自己在宜山的三個營長都是軍校畢業,連陳正信之流的連級幹部,也在軍校進修過。
縱觀自己的下屬,隻有徐平和徐樂兄弟不是科班畢業,如果要想升官,估計還是要先進軍校,徐樂起了離開正規軍之心,估計也與之有關。自己在軍校進修一年,畢業後應該繼續擔任少校營級,沒有想到因為認識了海競強一夥,竟然一跳而成團長,軍銜也升了一級,成了中校。作為大前年這個時候的民團哨長,前年這個時候的補充營長,去年這個時候的軍校學生,今年這個時候的上校團長,可以說是一年一級往上升,再跳一級上旅長,隻怕沒有人膽敢如此越級提拔。
自己命運很好,遇到第一個旅長淩壓西是個兼職,任由自己胡作非為,第二個旅長幹脆連麵也沒有見到就被炸成重傷,自己又成了散兵遊勇,沒有籠頭的馬。
作為一個團長,自己並不稱職,如果沒有黃天化分擔工作,沒有蔣春陽覃基石各負其責,隻怕自己的團就是一個『亂』糟糟的土匪窩。真要讓自己當任一旅之長,隻怕更加力不從心。有一句話莫敵不願意說,真要當上了旅長,隻怕更不自由,更加受拘束,還是做個不服天管不服地收的團長自在舒服。
下一步,讓徐平進中央軍校進修,弄出文憑,也要晉級。同時請上麵批準成立情報處,把龔慶元留在自己的1056團。如果二者都不能如願,就讓徐平退伍和龔慶元去到蜈蚣山,在那裏或者其它地方建立一個編外基地,可以打國民黨的旗號,可以打『共產』黨的旗號,也可以打第三黨的旗號,甚至就是一個無黨無派的地方武裝。那是自己的分身,想合就合,想分就分,狡兔三窟,何等的愜意。
想通了這一切,莫敵頓時眼界開闊了許多,放眼望去,滿目春『色』,路邊的幾棵梨樹,幾天不留意,在光溜溜的樹枝上,竟然開起了雪白的小花,是如此的惹眼,如此的純潔,如此的賞心悅目。打馬從樹下經過,莫敵在馬上挺直身子,伸手就夠著了一朵,潔白的小花擺在手心,說不出的嬌媚。原來梨花也如此好看!
心情舒暢馬蹄疾,很快就到了自己的駐地,團部裏靜悄悄的沒有人,連負傷的黃天化和龔慶元也沒有看見。問起機要員,得知,基地就留下何營長管事,其它人都去了石門火車站。炮連李連長,工兵連韋誌高連長還讓人用四架手推車,送了四個青一號的大鋼瓶過去,說要去研究研究,弄一個自動噴發的毒氣彈出來,今天晚上好去偷日本人的軍營。黃參謀長和龔處長也騎著馬過去了,黃參謀長交待說,團長你要是回來得早,也過去看看,幫忙出出主意。
莫敵一聽,很是好奇,反正在團部也沒有什麼事,不如過去看看,於是又折轉頭,去後勤處牽馬。剛走到路上,就看到趙國龍牽著馬走了出來,說:“我估計老大一定會去看熱鬧,我早就想去,一直等到現在。”
莫敵騰身上馬,說:“要去就去,別那麼多理由。”
一抖韁繩,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