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搏殺(七)
鐵路出了事,其實並不需要偵察員報務員彙報,隻要一看沙河火車站氣急敗壞的鬼子,就什麼都懂了。
日軍分隊長,一個長得很有特點的軍曹一聲高叫,長刀出鞘,沒有想到,他竟然敢從高高的月台上跳下,跳下月台的軍曹,竟然與月台的高度差不多。舞在手裏的長刀和吊在腰上的刀鞘明顯成了累贅,差點把跳下月台的軍曹拌倒。這一幕看得遠處的徐平搖頭不已,日本人真是無聊,非得弄一把礙手礙腳的軍刀,又顯不出有多麼威風,反而襯托出自己的矮小。
隨著日軍分隊長跳下站台,四個鬼子也跟在後麵,奮不顧身躍下月台,向著出事地點跑去。另外八個鬼子,四個立即撲向機槍崗,四個在火車站調度室裏,分據四角,槍口對外,果然訓練有素。
徐平從身邊的戰士手裏拿過一支三八槍,輕輕一拉,子彈上膛,三八步槍的『性』能不錯,淡淡的夜『色』裏,準星標尺也都變成了暗『色』。這一些都不妨礙徐平瞄準,他對著跑在鐵軌上的分隊長很認真的放了一槍。子彈拖著紅光,一頭紮進了分隊長的腰眼,分隊長哎喲一聲滾到在鐵軌上,手裏的指揮刀飛出老遠。
日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戰鬥部隊,一旦發現情況,不用上官命令,立即進行戰術反應,兩個鬼子詭異的轉了個身,以一種奇特的扭曲方式趴在鐵軌和枕木之間,把低矮的鐵軌當成了掩體,槍口對著徐平的方向放了起來。另外兩個鬼子衝到分隊長麵前,把鬼子分隊長背在身上,且戰且退,退往火車站調度室。
這時,在一百米外的拐把子機槍,也與火車站哨位上的歪把子開始對『射』。
炮隊和工兵隊的人早就退到遠處,他們隻管看熱鬧,與日本小分隊對攻的是別動隊的兄弟們。這個仗讓別動隊的弟兄們打得鬱悶非常,他們的拐把子槍位高,在鐵路對麵的山坡上,眼睛看過去,就是日軍的機槍,一打一個準,四槍指定撂倒四個。問題是徐平有嚴格的要求,一定不能打死日軍,還要把子彈均勻的打在機槍掩體的四周,要打得夠熱鬧夠風『騷』。
眼見日軍把分隊長弄進了鐵路小屋,身後拖著長長一道血跡,這個小鬼子估計已經打爆了腎,活不長了,也沒有想過讓他活太長,隻要他把求援的消息發出去就行了。
之前在鐵路上放槍的鬼子,也彎著腰向鐵路小屋撤退,徐平這回沒有動手,而是對身邊的別動隊員擺了擺頭,隻聽得“呯呯”兩聲,兩個已經走到站台邊沿的鬼子應聲倒下,都是一槍暴頭。
屋子裏的分隊長估計是痛得太過,竟然忘記了求援,隻是趴在桌子上直哼哼,電話機就在距離他腦袋不到一尺遠的地方,就是不拿起,看得徐平『尿』脹。
“狗日的,把調度室裏的再打死一個,小心點,別打壞了電話機,打斷了電話線。”徐平說。
隻見身邊一個頭上還包著繃帶的士兵深深吸了一口氣,槍口對準隻在調度室窗口『露』出的小半個臉,“呯”的一聲,小半個臉不見了,白『色』的腦汁紅『色』的血飛了一屋子,也灑向了分隊長趴著的桌麵。
分隊長楞了一下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伸手,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機。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叫什麼,但是,看得出來,電話打通了,到底打給誰,不知道。
劉青龍一聽到鐵甲車飛下了溝,立即開始了行動,胡三德告訴他,鐵路是有電話線的,沿著鐵路有一條專用的電話線,隻要在路上出現問題,火車司機隨時可以把隨車的電話機與電話線相聯,把情況向整條鐵路線彙報,因此,滁州車站應該已經知道發生了問題。如果有增援軍隊,應該很快就會到達。
拿著一把鐵錘,胡三德把兩條五寸長的鐵釺打進了鐵軌的接縫中,回到劉青龍身邊,緊張得發抖。劉青龍笑著問:“『插』得結實嗎?看你這小樣,一身拌得像篩糠。”
胡三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肯定結實,小小手搖車,肯定給翻下河裏去。”
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分隊長打完電話,徐平端起了手裏的三八大蓋,把一顆子彈送進了分隊長的天靈蓋,算是提前超度了他。
別動隊的拐把子知道這回可以下重手了,“鐺鐺鐺鐺”四下,日軍的機槍位邊多了四條屍體,機槍『射』手感覺比長長的拉了一泡『尿』還要爽,他一直在計算如何一槍一個結束這場無聊的對『射』,終於讓他如願。打掉了日本人的機槍,別動隊的機槍手也停了下來,跟到一邊,長長的拉了一大泡。沒有了機槍的吵雜,頓時清靜了許多,徐平看了看鐵路邊的調度房裏,知道裏麵還有五個活鬼子,問不遠處的炮隊隊長梁宜生,能不能把手炮炮彈扔進去。梁宜生回答說,能!平『射』過去就行了。徐平說了聲,把那些狗日的轟出來,一個不留。
聽到這句話,別動隊隊長田鼠從懷裏拿出一顆瓦斯彈,遞了過去,說,用這個,不怕這些狗日的不出來。
梁宜生大笑著接過瓦斯彈,正想裝彈,又停下手,說:“這個東西金貴,還是留著吧,我最多用兩枚手炮彈,一樣把他們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