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慶(七)(2 / 3)

日軍迅速在527團兩個營進攻的路上占據高地,架起機槍,對道路進行封鎖。

突然增加的火力讓彭伍立即反應出日軍已經全力反攻,命令號兵吹響衝鋒號,全線退兵。

不遠處的程萬年聽到了衝鋒號,也讓身邊的號手吹響,兩個營全麵退卻,退到北門,才發現之前守在那裏的赦文波部已經人影不見,大門洞開,既沒有日本人也沒有中國人,兩個營合兵一處,飛奔離開。

527團離開不久,郝文波部才來到北門,一個個身背肩扛,全是搶劫戰利品,他們之前在安慶呆過,哪裏有貨哪裏有錢清清楚楚,讓他們守門口,還才是浪費人才。才弄開了幾個株式會社,幾個商行的大門,東西還沒來得及清理,就聽到外麵傳來嘹亮的衝鋒號聲。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晚上有約定,總指揮韋高振說過,吹衝鋒號就是撤退,吹撤退號就是前進,既然衝鋒號響起,那肯定是前進受阻,準備撤退。郝文波部來不及選擇,一人扛上一個大包就跑,至於包裏是什麼,出去再看。

郝文波部出北門的時間基本上跟日本的追擊部隊前腳後腳,跑在後麵的幾個弟兄背在背上的大包被打了好幾槍,沒有打穿,賺了一條小命。在槍子的催促之下,這夥負重行軍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幸好日軍也隻追到北門口,沒有再追,日軍也知道所謂窮寇莫追,追出去中了埋伏,豈不是找死,更何況是晚上,外麵黑燈瞎火,我明敵暗,太過被動。站在城門上,先到的日軍隻管放槍,直到清野直之來到北門大發雷霆,才知道自己錯了。隻聽清野直之大聲叫著:“為什麼不追擊?為什麼不追擊?怕對方埋伏是不是?怕對方埋伏是不是?蠢!蠢!我正想把對方纏住,我就不信,我一萬多大軍,不能纏死他六百人。”

話音未落,隻見一個高個子日軍手指著東邊的天空,張著大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遠遠的望著東方那輪明月之下,居然冒出了一層通紅的火光,映得月華也為之遜『色』。

“是機場!”有人大叫:“機場大火!”

清野直之腳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鬧了一個晚上,對手最後的落筆居然是在機場,觀光輪是個幌子!西洋人是個幌子!甚至進攻安慶也是個幌子!

為了加強安慶的防禦,不惜把機場的守衛抽空,自己錯了,太錯了!自己完全沒有覺察到中國人的心態。普通的中國人對西方列強觀光團的到來意味著什麼完全不能理解,在他們眼裏,東洋鬼子西洋鬼子都是鬼子,至於什麼法西斯同盟和反法西斯同盟,他們完全不懂。他們隻知道,進入這塊東方大陸的人都是敵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條件,觀光輪也成了他們設計作戰的因素。自己太大意了,以為所有中國軍隊都會知道這個觀光團的重要作用,都會用武力打這艘觀光輪的主意,誰知道他們竟然隻能把它當成一個噱頭,一個虛招,實招竟然重重的打在自己的機場上。雖然皇軍在占領南昌機場後,陸軍航空兵前鋒已經搬到南昌,安慶駝龍灣機場從戰略機場下降為中轉機場,重要地位一降再降,但是對於一個地方守備官而言,有沒有機場卻大不一樣,地位,名譽截然不同。作為安慶守備司令,能由一個少將旅團長兼任,就是因為這個地方的重要『性』使然,如果沒有機場,沒有碼頭中轉,這個守備司令讓一個聯隊長接任就綽綽有餘。

隻覺得一陣『騷』動,一問才知道,是空軍第三飛行團管原誠少將帶著機場人員趕回去,清野直之沒有動,他知道,已經晚了,這個時候趕回去,可以燒的都已經燒完了,日本飛機大多是木頭蒙皮,隻要一根火柴就能化為灰燼,何況這樣的熊熊大火,隻怕已經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