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補(三十五)
也許是火燒房屋的灼熱,把小穀元之助熱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用一種半死不活的語調問道:“是誰帶頭燒的房子?”靜岡雄側身回答:“是我,聯隊長閣下。”小穀元之助長歎了一口氣,問:“你燒了了房子,我們今天晚上住在哪裏?”靜岡雄被問傻了!行軍作戰,日軍都帶著帳篷,今天,所有的輜重都放在平湖,進攻肖家灣的日軍都是輕裝,每人就帶了一個飯盒,裝著中午的飯。帳篷、糧食。甚至平日從不離身的背包和背包裏的『毛』毯帆布墊子等等都放在這裏,之前還在為今天的晚餐發愁,現在,把好好的房子燒了,又要為住發愁了。小穀元之助有點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裝模作樣暈倒,原本隻想用這種方法演演戲,一來可以展示自己的悲痛,二來還可能抽空休息一下,沒有想到就這一下,靜岡雄這個蠢貨,竟然就做出了這麼討厭的蠢事。雖然隻是七月底,天很暖和,但是,下半夜的冷氣還是有的,特別在這種山區,下半夜還會有點冷,本來穿的就不多,又要『露』天呆著,今天晚上,活著的隻怕要比死了的更加難過。
“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去找一些農具,找一塊土地,挖個大坑,把陣亡的勇士們埋下去。”小穀元之助說的話雖然還有力無力,卻多了一份嚴厲。
靜岡雄連忙應了一聲:“哈伊!”跑到燃燒的屋子邊,希望能夠找到一些農具,然而,熊熊的烈火讓他的希望破滅,鐵農具早讓農民搬走,留下一些木耜木鍁,在烈火中化為灰燼。靜岡雄後悔的拾起一塊泥土,恨恨的砸進火中。
小穀元之助被扶到路邊的大樹下找了個大古板坐了下來,在醫務兵的關照下,僅有的一張『毛』毯披在身上,仍然弄個出一副要死不斷氣的樣子,對身邊的日軍說:“去找一塊土地,挖一個大坑,把玉碎的帝國勇士埋葬。”身邊的日軍說:“沒有工具怎麼挖坑?”小穀元之助罵道:“用你們的手,用你們的刺刀,還需要我再教你們嗎?”
日軍呼拉拉從小穀元之助身邊跑開,他們知道,長官很生氣,這個時候最好遠離。找了一塊地,日軍人多力量大,完了三個小時,用刺刀用雙手,挖了一個長達二十米,寬五米,深三米左右的大坑,然後兩排日軍屍體,一層層擺下去,每人的臉上蓋上一層布後,再把挖出的土堆上,堆出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把人埋完,已經深夜。又累又餓,日軍在河裏洗了洗身子,疲憊的睡了過去。小穀元之助之前裝睡了半個鍾,也敵不住這襲來的困意,裹著『毛』毯,沉睡過去。
他們知道,襲擊他們的中國部隊,已經從河對岸到了肖家灣,肖家灣的中國部隊死的不比自己的少,不再有夜襲擊的可能,在通返肖家灣方向的路上,布了幾個*為警戒後,隻是象征『性』的留了幾個崗哨。而這幾個崗哨,也經曆了一天的大戰和大悲,早已心力交瘁,隻比其它士兵多挺了不倒十分鍾,也暈睡過去。
後山不遠處,日軍所有的行徑全收眼底。
“我去!你陪老大在這裏,這事我熟悉,輕車熟路。”瘦猴說。
“我去!你要去讀書,我分別一年多,多陪老大說說話。”石重說。
“兩們老大,你們都別爭了,這是我的事。”一邊傳來偵察連連長張生虎的聲音:“是你的事也爭,不是你們的事也爭,樣樣都是你們去,還要我們幹過屁!”
石重和瘦猴對視一楞,放聲大笑,也是,都是營級長官了,我們還爭什麼!莫敵在一旁笑,這兩個,之前一直兼任連長,看來一時半會還沒有從老思維中脫身出來。莫敵招招手,把張生虎叫了過去,說:“一、人不要多,三個就夠了。二、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完全任務,不能驚動敵人。三、要放在顯眼的位置,不能放在角落裏鬼子發現不了!四、”
莫敵還沒有說完,被張生虎打斷了:“團座老大,你就別一二三四了,不就是送我信,至於那麼嚴重嘛,保證完成任務。”還裝模作樣的來了個軍禮,
禮還沒有畢,隻見石重在後麵飛起一腳,把張生虎踢翻在地,嘴裏罵道:“我踢死你個死日的,團長說話你也敢打斷。”
張生虎在地上打了個滾,彈身而起,做了個鬼臉,鼠竄而去。
石重對莫敵說:“老大,我去看看特務連準備好了沒有,吳純安寫的信老大你把關。”
瘦猴還有點不死人,對莫敵說:“老大,你就讓我去吧,我回桂林讀書,有一年半不能跟鬼子玩,就讓我玩這一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