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家國(三十二)
平輿城,一東一西兩次隊伍基本上同時開出,往東的是和平建國軍,往西的是2縱隊勞伯良大隊。兩隻隊伍的行軍速度都不慢,特別是和平建國軍,基本上是一溜小跑的急行軍。反而是勞伯良不急不忙,走得從容。他們接下來的工作取決於東邊陽埠的戰況進展。
往東的路程短而往西的路程長,勞伯良才剛剛走了一半。和平建國軍已經到達陽埠碼頭時,
傍晚,夕陽西下,彩霞滿天,晚霞映在洪河裏,潾潾波光。遠遠看到河對岸碼頭上河岸的斜坡路上,還停著洋行的那輛卡車,和平建國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總算給趕上了!
汽車車箱門打開,架著一坡斜板,七八個軍士正費勁的把最後一個油桶往車上滾。偽團長大叫:“朝天開槍,驚走他們,決不能讓他們把油弄走。”
歪把子機槍一梭子打了過去,偽團長又喊了:“別打中車,別打中油,打中了全完蛋。”
看到和平建國軍追來,聽到槍聲,還在卡車邊裝最後一桶油的士兵扔下油桶和汽車,一道煙跑得無影無蹤。洪河渡口,是個絞盤渡,也就是在渡口的兩邊,各安置了一個大絞盤,船隻全靠絞盤拉動。船甲板上沒有人,河西岸也沒有人,東岸碼頭上幾個船民被槍身嚇得雙手抱頭,渾身發抖,翹著屁股趴在地上,待到槍聲停下,也撒腿便跑,是非之地,誰都知道不可久留。
和平建國軍中也有懂行的,幾個人走到絞盤邊,幾下就把拳頭粗的麻繩拉得挺直,船隻也緩慢的向河西移動。
“先過去兩個連,不要理那輛車,先在碼頭周圍搜索,建立灘頭陣地,留兩個連在河西警戒,一個連負責渡船和裝卸運油車。”團座大人指著之前發飆的少校,說:“陣地搞好了,你帶幾個去把油和車都弄過來。”
幾個中校圍著團長,奉承的話如眼前的洪河滔滔不絕,所謂團座遠征見功,遠見卓識,敵手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等等。
渡船來回好幾趟,才把兩個連運了過去,兩個連的士兵把碼頭周圍搜查了一遍,不說人,連雞狗都沒有一隻,便在河岸上坐了下來。天快黑了,河邊風大,有點涼。
河西的兩個警戒連也在周圍看了看,一片原野,麥田青青,視野之內,空無一人。夥頭軍解下鍋頭,在碼頭上搭了個灶,燒水做麵,中午吃的是幹糧,晚餐再不吃點熱乎的,難受。看著時間還足夠,閑著也是閑著。
直到少校帶著人走到停放的車輛邊,才發現情況不對,在對岸大叫出聲:“團座、團座,這是個空車。就隻有地上這一桶油。”
團座是個老兵油子,立即明白了這是個圈套,隻是還沒有等他想出對策,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出現在對岸,那是作八九式擲彈筒
榴彈的爆炸聲,不是一聲,也不是三五聲,而是超過二十具擲彈筒的同時爆炸聲。頓時,河對岸便籠罩在濃厚的塵埃之中。榴彈,一批又一批落在河岸上,仿佛長了眼睛,哪裏聚的人多,就專落在哪裏。在榴彈中跳舞的和平建國軍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全場大亂,豕突狼奔,還活著的有些往陽埠方向跑,有些直接往洪河裏跳。隨著一陣捷克式機槍的掃射聲,對方的衝鋒開始了。從陽埠之前空蕩蕩的屋子裏,突然湧出數百人,槍聲在前,喊殺聲在後,衝向碼頭。暴脾氣的少校見機早,衝上渡船,大聲叫著對岸:“快拉快拉。”隻是他沒有想到,再快的船也快不過子彈,而站在船上的人都是如同活靶子,三八大蓋清脆的響聲過後,船上再無一個活人,暴脾氣的少校也隻有去閻王殿裏發脾氣了!
河西的團座大人真正體會到什麼是隔岸觀火,兩眼發直,無可奈何。隻能大叫:“增援!增援!”幾個中校麵麵相覷,如何增援,是個難題,用歪把子掃,對麵不止有敵人,還有自己人。用大正手炮,也沒有合適的地方扔。派人過去,船在河中央,最重要的是,這種送死的事,誰願意幹。
不過他們的著急也沒有持續多久,趁著河西岸的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對岸,鍾鼎鼐帶著人,沿著麥田裏的水溝已經悄悄接近,羅世平和王吉甫兩個大隊以一個弧形,把洪河渡口團團包圍,就等鍾鼎鼐發令,就將全麵進攻。因為所有的擲彈筒都給了東岸,西岸最強的火力也隻不過是拐把子而已,隻能接近接近再接近,然後暴起一擊致命。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鍾鼎鼐一聲令下,拐把子領頭,吐著火舌,衝鋒。
拐把子是個好槍,日本人的變態,隻要這件武器上表現出創意。簡單粗暴的用一句話來形容拐把子,那就是歪把子加上捷克式,也就是說,拐把子實際上是歪把子和捷克zb-26式輕機槍結合產生的混血兒。拐把子有了一些捷克zb-26式輕機槍窈窕秀美的體形特征,最為明顯的變化就是對槍管上的散熱片外徑作了大幅度削減。在體形上看,拐把子一改歪把子粗蠻蠢笨的形象,瘦身,減肥,與歪把子相比,細了很多,當然也輕了很多。日本人的目的,是要打造出一款真正可以衝鋒的機槍,而不是西方那種卡賓槍式的玩具突擊槍,要有足夠的殺傷力,還要有足夠的靈活性。為此,變態的日本人還在拐把子上裝上了刺刀,方便在戰場上與對手展開白刃戰。莫敵對於拚刺刀從來就不是太讚成,用拐把子拚刺刀在莫敵看來就是笑話,衝鋒功能不錯,可以發揮,至於拚刺刀就算了,太無聊。所以,莫敵部隊拐把子上的刺刀都被卸下,進一步的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