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我已許了人家。”蘇玉蘭說罷便覺得臉頰燒的很,一時間羞愧難當,放著她和秀才私奔不說,她爹娘的的確確給她許了一戶人家,怕的是現在縣衙裏她和那人還是夫妻名義吧。

“哦,哦,許了人家了啊!”錢母喃喃幾聲歎了口氣走了出去,這好姑娘都許了人家,她兒子可怎麼辦啊?

蘇玉蘭隻覺得心頭難受的緊,稍稍緩了口氣便從新拿起了菜刀。

此刻錢昱支著下巴瞧著桌子上的帕子,偶爾遞到鼻前聞一聞,淡淡的蘭花香,隻可惜是別人的,這帕子洗好了還要物歸原主。

“碰,碰!”房門被敲響。

錢昱忍著腳腕的疼一瘸一拐的去開門。

“恩公,魚湯。”蘇玉蘭說罷便轉身離去,這剛盛出來的魚湯燙人的很,她一次隻能端一碗。

張則聞著飯香坐了起來,嗅著鼻子,肚子咕嘰咕嘰叫了起來。

錢昱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遞到嘴邊吹了吹,隨即送進嘴裏,她穿來這兒還從未喝過這般香的魚湯,看起來不是古代沒有好東西吃,是會做飯的廚子少之又少。

“錢大哥!”張則暗自吞了吞口水,“是我表妹送來的魚湯嗎?”

“是啊?”錢昱轉過頭瞧著炕上的秀才,“剛送來的,怎麼了?”

張則揪著被子吞吞吐吐道:“前幾天我同表妹提起過想喝魚湯,這個,這個怕是我表妹給我熬的。”

“啊?”錢昱聞言愣住了,隨即刷的臉紅了起來,劉姑娘確實沒說是給她錢昱的,她從來沒有這般丟人過,尷尬的站起身來將碗放到炕邊上,“嗬嗬,不好意思啊。”說罷便回過味來,自己做什麼給這秀才道歉啊,這秀才霸著她的炕,吃著她家的飯,還跟她爭魚湯喝?

“沒事,沒事,錢大哥,我和表妹在這多有叨擾,真是麻煩錢大哥了,你放心,將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張則豎起手指道,知恩必報真君子嘛。

錢昱聞言不願在呆在屋裏,她突然覺得好笑,扯了扯衣領便往外走。

“誒,劉姑娘?”錢昱剛打開門便見蘇玉蘭又端了一碗魚湯過來。

“恩公,這一碗是我盛給表哥的,能不能請你端進去?”蘇玉蘭說著便將碗遞了過去。

錢昱聞言低頭一瞧,這一碗裏麵盛的是魚頭,剛才哪一碗盛的則是魚肚子上的好肉。

“剛才那一碗是給我的?”錢昱接過碗滿臉的驚詫,自己傻了吧唧的將自己的那份舍人了?

“是啊!”蘇玉蘭聞言點了點頭,疑惑間聽得房裏有喝湯的咕嚕聲,心中一驚,顧不得其他快步走進房裏。

“秀才,你......”蘇玉蘭瞧著秀才一口一口的喝著,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

“玉蘭,你真好,我前幾天剛說吃不慣野菜,你就給我熬了魚。”張則滿臉喜氣,連吃幾天素菜和野菜,吃的都快吐了。

蘇玉蘭聞言無奈道:“我眼下哪有錢給你買魚吃,這一碗是恩公的。”

“沒事,我吃這碗有魚頭的也行。”錢昱說罷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秀才,我們現在能有一口飯吃已經很不錯了,野菜也能充饑不是。”蘇玉蘭說著瞧見秀才手裏的碗,“這碗魚湯怎麼會在你手裏?”

張則聞言頗為尷尬,支支吾吾道:“我以為是你給我熬的,我便,我便,開口要了。”

蘇玉蘭萬萬想不到秀才會開這個口,稍稍平靜一點道:“秀才,咱們吃住都在大娘家,凡事都該以大娘和恩公為先,畢竟人家跟咱非親非故,咱們白吃白住已經過意不去了。”

“那,那這碗魚湯你還回去吧。”張則一讀書人臉皮薄的緊,聞得此言隻覺丟了讀書人的臉。

“不用了。”蘇玉蘭見秀才懊悔不已,便道:“你既喝了便喝完吧,你腿傷了確實該補一補。等我領了工錢,給你熬點骨頭湯喝,這樣好的快一點。”

“噯。”張則聞言點頭應著。

蘇玉蘭等張則喝完端著空碗出了房門,她一直覺得日子苦點沒有關係,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努努力,總有過好日子的一天,盡管眼下還有一大堆沒有解決的事,她依舊對未來充滿信心。

錢昱坐在小廚房的桌子前,見蘇玉蘭進來便道:“劉姑娘,一直都是這樣委屈自己的嗎?”錢昱說著將麵前的碗往前推了推,“給我和我娘的,是魚肚子上的好肉,給你表哥的是魚頭,你自己就留魚刺和這小小的魚尾巴?”

“我不喜歡吃魚。”蘇玉蘭聞言雙眸閃了一下,以前在家時也沒人管她吃的是不是魚刺上的小魚肉末,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錢昱聞言沉默了,她想好好待這個令人心疼的女孩,可她是誰啊,人家有男朋友,心疼也輪不到她啊,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的,這個思想落後的古代能有女孩接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