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的眼睛很像他的母親,帶著一點點微垂的弧度,漂亮而溫存。
上官睿小時候每每被罰,站在牆角,他看著上官睿,上官睿抬眸看他,他的心口就會很痛,然而不能露出來,他也不允許自己露出來。
就好像自己露出來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承認了自己這一生全然都是失敗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上官霖死後注定是要下地獄,而那個女人那樣善良簡單,一定會有很好的輪回,所以生生世世他們都不會再相見,再也不會。
她應該是會高興的吧,再也不用遇到他。
傅靜之這樣聰明剔透的人,做事極有城府,上官睿一定拿她沒有辦法,最後還是要栽在她手上。
他上官霖還在這裏,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再來一次,再上演在他兒子上官睿的身上。
這邊的李慕南看著上官霖:“大帥既然要用我,那就用我的方式,也隻有我的方式才可能成功,因為大帥你不了解你兒子,你也不了解傅靜之。”
上官霖被這樣羞辱卻不見惱怒,反而是說:“我千裏迢迢從宛城過來又帶你上船,你要是真一點用處都沒有,我不如帶條狗來!你到底能如何?配不配被我留下,都要看這一次。”
李慕南並不意外,事實上官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一個人,聽著上官睿的咒罵,李慕南低聲:“就算靜之不肯跟我離開,也是不是她的本心,既然不是本心,我就有辦法,大帥放心,帶著我上船一定比帶條狗來的有用。”
上官霖定定看李慕南:“那就別讓我失望,你是打算如何?我隻要睿兒死心,至於傅靜之,你要殺要剮都與我無關。”
李慕南手裏捏著茶杯,在手心裏一圈一圈的轉:“人心是一座墳墓,一旦有了間隔,裏麵的人就不可能再活過來。”
那邊上官霖臉卻又陡然冷下來:“李慕南,睿兒你絕不能傷,睿兒要是傷到一星半點,你別以為你也能逃出去。”
這像極了一張網。
人人都在其中。
上官霖在乎一個上官睿,要傅靜之離的遠一點;上官睿心中隻要一個傅靜之,偏偏求而不得,而李慕南,他是來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他什麼都要。
每個人都有底線,每個人都步步為營互相牽扯。
然而這個牽扯就要被打破。
總有人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總有人要設置圈套將別人陷入進去,然後作壁上觀,如同是獵人狩獵一頭小獸一樣的去獲得獵物。
上官霖是權力之巔的人,他以為自己是獵人。
李慕南是來攪動局麵的人,他自覺自己不可能是獵物。
上官睿隻被牽在傅靜之的手心裏,看起來強硬強勢,可隻是在傅靜之的牢籠裏麵掙紮而已,掙紮不開,隻能是越束越緊。
而傅靜之是所有人之中最無權無勢,最岌岌可危,沒有任何能力開破僵局的人,隻能是被人宰割,小心謹慎尚且還是難以為繼。
這艘船上的四個關鍵的人各懷鬼胎,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願望,卻也都隻能是互相爭鬥,就算剛剛還是一起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吃飯,等到互相舉起刀的時候誰都不會心軟。
上官睿的眼睛很像他的母親,帶著一點點微垂的弧度,漂亮而溫存。
上官睿小時候每每被罰,站在牆角,他看著上官睿,上官睿抬眸看他,他的心口就會很痛,然而不能露出來,他也不允許自己露出來。
就好像自己露出來就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承認了自己這一生全然都是失敗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上官霖死後注定是要下地獄,而那個女人那樣善良簡單,一定會有很好的輪回,所以生生世世他們都不會再相見,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