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副官遲疑想問,最後還是沒問出口,去招呼司機又開車出來。
如此這般,司機大概也是習慣了,根本不當回事。
上官睿臨走的時候,抬頭認認真真又看一眼傅靜之的房間,上了車。
車子開動,上官睿抬頭看著後視鏡裏頻頻向後看他的馬副官說:“我沒事,不用這樣看我,明天還有不少事,還要親自去送張特使登機回北城,在那邊睡下比較方便。”
方便是方便,不用一大早上明明有安排,這邊小小的房間裏東西不齊備,都是要人從家裏又拿過來。
也不用早上所有人都靜悄悄的恨不得踮著腳尖行事,隻因為不好吵到了傅靜之,上官睿走出來也都是盡量輕的不出聲音。
也不用在那麼小的空間擠著,一點事情都要上下跑四層樓,實在是太好。
可是馬副官覺得不是這個原因,之前上官睿分明是不願意住在其他地方的,總是還要再回醫院,因為傅靜之在這裏。
現在忽然就願意了,不知道是喜還是不喜。
距離不遠,很快就到,宅子裏上上下下的傭人都沒想到上官睿半夜忽然又回來了,匆匆有人過來迎他們。
上官睿什麼都沒多說,直接上樓去,進了房間裏,脫了外套,鬆了襯衣領口,去洗漱之後過去床上躺著。
想到今天自己大哥上官博的決斷,離婚書放在桌上的刺目,上官博笑中帶淚說的那些話。
上官博從前就比自己果斷,這一次也是那個敢於自己斬斷這一切的人。
當真就是離婚了,心裏放不下,生命裏多少糾纏也都一次結束。
不破不立,這樣的決心和魄力實在是讓人汗顏。
上官博對葉慧的感情不比自己對傅靜之淺。
隻是在一個正確的時候作出一個真確的抉擇而已,難受也是這個抉擇,不難受也是,因為它是對的。
上官睿閉上眼睛,眼底有一層淚悄悄的沿著眼角劃過,沒入他的鬢角。
也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人在長大的路上應該漸漸就變成了這樣,學會了取舍。
他的生命力必須要漸漸的剝離一個傅靜之,得到的是一片空洞,還有一個自由的傅靜之。
這一次,他竭盡全力,給傅靜之自由,再不把她裝在籠子裏。
*
傅靜之的睡眠很淺,淺的一點樓下的動靜就能聽到。
畢竟本來就不是一個深睡的人,要是心裏有些什麼事更是整夜整夜半夢半醒。
白日裏又連床都不能下,困了就睡,醒來就吃吃飯看看書,到了夜裏睡不著也算是尋常。
到了夜裏每每其實聽著車子的聲音大約就知道上官睿過來,隻是今日聽見了半響,終究是沒人上樓。
傅靜之正想著,聽見外麵又有車子聲音,車子直開出去。
於是當天的夢裏夢見許多事,有上一世的許多時候,也有這一世的事情,兩個混雜在一處,覺得好像上一世也跟上官睿牽扯不清。
這樣輾轉難眠到了早上,醒的極早,外麵顯然也不是從前那樣有人小聲活動的跡象,小田拿了報紙進來,繪聲繪色給傅靜之講外麵人講的故事。
都是極有趣的,說是上官睿閱人無數,其實心裏最愛的就是小茉莉,愛的極深,可是身份懸殊,於是隻能領娶他人,這次也是因為小茉莉才跟張特使大打出手,衝冠一怒為紅顏。
小田一邊說一邊有些不平的說:“這些人都是胡說,我們傅小姐被他們說成這個樣子。”
傅靜之聽著問:“你說都這些裏麵哪裏有我?你倒說說看,他們說我是什麼樣子?”
小田一下子說漏了嘴,隻好是也說:“沒什麼,就是說些酸話,說什麼您是仗著有了孩子之類的。”
傅靜之問:“怎麼沒說我以色侍君,色衰愛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