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皖蘇進來,坐在桌邊,楚鳳鸞給她倒了一杯水,她說了聲謝謝,抿了一口,沒再碰。
“楚二,我有些事想與你討論。”
謝皖蘇看起來很為難,蹙著眉頭。
“嗯。”
楚鳳鸞嘬了一口熱水,手指在杯邊摩挲,麵上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謝皖蘇最近都在想自己當初被擄的經過,明明自己出行保密,全府上下隻有親近的人知道,最後卻出現一夥賊人準確無誤的找到她,而且她在被擄途中聽賊人頭子與手下說:“這票幹完,拿到錢財,我們便金盆洗手。”
那夥賊人沒有用她對謝府要挾,也沒有撕票,而是將自己帶到衡落邊境,賣進『妓』館。
若是單純要錢,直接敲詐謝府就好,遠比賣到『妓』館得的多。
“你說一個人出行保密,最後卻被賊人所擄是什麼緣故。”
楚鳳鸞深深看了皖蘇一眼,心上明白她說的是自己,但既然她不說破自己也無需點破,有些事情不用點破,彼此知道就行,點破多少傷情麵。
“有兩種原因,一種,她比較倒黴,剛好碰到那些打劫的強盜賊人,當然這種概率很低;還有一種就是出現『奸』細,泄『露』了行蹤,讓背後的人布局劫擄,這種的幾率大些。”
“若那人與人往日無仇怨呢?”
楚鳳鸞嗤笑,“顯眼的仇怨不可怕,可怕的是隱藏的仇怨。”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繼續加了一句:“哦對,就跟會咬人的狗不叫一個理。”
謝皖蘇不說話,多少有些混沌,知道她行蹤的都是血脈親人,若說他們中出現出賣自己行蹤的『奸』細,她潛意識不願意相信。
有些時候,最終結果誰都能猜到,隻是相信與不願意相信。
謝皖蘇很失落,又想到天『色』漸晚,打擾楚二不太好,遂起身離去。
楚鳳鸞看著她有些落寞的背影,終歸是年輕,經曆的事情少,不能完全體會人『性』。有些時候,人『性』的善與惡隻在一瞬間,就算是曾經再好的親朋血脈,在利益的驅動下都會麵臨抉擇。
善惡一念間。
謝皖蘇一夜無眠,腦中始終都在思索,明明人選呼之欲出卻始終不敢相信,在這樣的糾結下無法合眼。
第二日一早,謝皖蘇頂著一對熊貓眼上馬車,駕車小哥還關心的問她怎麼了,謝皖蘇微微一笑說自己昨夜失眠,小哥說了一些治失眠的土方法。
楚鳳鸞看著她與人談笑風生,心上石頭落下幾分。
馬車行至城中央時被一隊人攔住,攔住他們的是一對士兵打扮的人,出口狂妄,二話不說直接揮鞭抽向楚鳳鸞坐的馬車,他的鞭子帶著倒刺,撕掉馬匹一塊皮肉,馬兒嘶鳴一聲,向前橫衝直撞。
駕車小哥已經拉不住馬車,在馬車即將撞到一戶房子時楚鳳鸞與夜清閃身落地,謝皖蘇勉強拽著駕車小哥落在街上。
那隊人見楚鳳鸞等人沒有跟預期一樣摔的頭破血流,有些不滿,甩著鞭子上前。
為首的頭子看著雖然一雙黑眼圈卻絲毫不掩天姿國『色』的謝皖蘇時,笑的邪佞,“將這個小丫頭留下來給我們江公子,大爺就繞了你們。”
這時,那隊人後麵讓出一條路,從中間走出一個男子,一身玫紫『色』錦袍,頭戴紫玉寶冠,神采奕奕,頗具貴氣,若不是他眼裏冒著凶氣,應該會是一個翩翩世家公子。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頭子瞬間對玫紫錦袍的男人點頭哈腰,一張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江公子,您怎麼來了,這些小事就盡管交給小的做。”
被稱為江公子的人睥睨了一眼他,目『露』不屑,“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左右本公子!”
頭子忙不迭的點頭:“小的沒資格沒資格···”
謝皖蘇避到楚鳳鸞身後,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巴糊到臉上,估『摸』著看不出本來容貌才停手,順便給楚鳳鸞介紹眼前這個熟悉的『騷』包,“這是金陵第一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