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行走的人步子頓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的上車,放下車簾,瑾風準備照往常一樣回府,卻聽車裏傳來自己主子的聲音:“跟著。”
瑾風先是一懵,後來才想到跟著誰,可不就是跟著前麵的楚二小姐嗎。
自家主子,一臉風輕雲淡,其實,心裏悶騷的很。
“是。”瑾風應好,一甩馬鞭,朝楚鳳鸞走的方向駛去。
李河將馬車停在巷子口,碎玉扶著楚鳳鸞下車,之前沒好好看這條巷子,現在真切看著,隻覺蕭瑟破敗的不行。
牆壁多是些斷壁殘骸,勉強好的牆一片烏黑,上麵沾的什麼東西看不清楚。
“小姐···”碎玉有些瑟縮,她雖出生貧家,但自小被被買入將軍府,這種荒涼破敗見的不多。
“將這丸藥服了,口鼻捂住。”楚鳳鸞原本係了麵紗,但麵紗終究是紗布,阻隔不了什麼,麻布厚實,比紗布效果好,再加上自己的解毒丹,雖然不能完全抵抗,但終歸比沒服好些。
碎玉與李河都聽話的將丹藥服下,把剛才買的棉布綁在臉上,阻隔鼻子與嘴巴。
“走吧。”楚鳳鸞率先邁步,這裏荒涼,離之前遇到那幫婦人的地方還要轉幾個彎。
三人衣著幹淨整潔,尤其是中間的楚鳳鸞,衣著雖不是十分華貴卻也幹淨整潔,與這條巷子格格不入。
轉了兩個巷子,還沒見那群婦人,卻聽到一陣鞭子甩動,打到人身上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微弱的呻吟嗚咽。
楚鳳鸞麵上一寒,腳下步子小跑。
轉過最後一個轉角,看見眼前景象,楚鳳鸞一時目眥欲裂,地上躺了一地的婦人,還有幾個看起來消瘦異常的男子吃力的握住鞭子,奈何他們身體虛弱,根本不是那握鞭人的對手,身上被抽出一條條血印。
站在馬車上的錦袍少年,右手握著一隻黑鞭,如遊龍蛇走的甩到一個又一個消瘦男子身上,看著那些人疼的滿地打滾,錦袍少年哈哈大笑,神情愉悅。
“爾等賤民,也敢阻擾本公子馬車,看來是活的不耐煩了,今日,剛好給本公子祭鞭。”錦袍少年鞭子使得飛快,眼見就要甩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身上。
碎玉與李河一臉驚色,卻欲救不急。
楚鳳鸞眼裏閃過一絲厲色,腳下運起太虛心法,擒住那條鞭子,用力一甩。
鞭子從握鞭者手中飛出,握鞭的人一個趔趄,站立不直,倒下馬車,直接倒進那群人裏。
原本虛弱的眾人見罪魁禍首倒下,一窩蜂的上前,擰的,抓的,他們的指甲許久未修剪,藏著許多泥垢,抓在錦袍少年身上,直接將錦袍扯得稀巴爛。
跟著的家奴愣了一會才著手解救自己小主子,錦袍少年被救出來的時候渾身衣衫淩亂,臉上和裸露的肌膚一道道血印觸目驚心。
他重新站回馬車上,看著楚鳳鸞,眼裏閃過一絲狠劣,“你是誰?誰給你的膽子搶本公子的鞭子。”
楚鳳鸞低低一笑,將搶來的鞭子拿在手裏把玩,“不知這位公子是哪家大人的珍寶?”
錦袍少年神情倨傲,睥睨著楚鳳鸞,仿佛在看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奴才:“本公子是方閣老的孫子,方靖宇,方閣老你知道嗎?當今帝師,陛下見了都要禮待三分的人。”
“方閣老···”
少年見楚鳳鸞思索,心中暢快,自己爺爺在京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逍遙皇見了都要三分禮待,客氣說話,他不信這個小蹄子聽了還會與自己作對。
看這小蹄子穿著這般素雅,應當是個小官家的姑娘,不足為懼。
楚鳳鸞一笑,方閣老倒是知道,臃腫的老頑固,朝堂上被自己氣暈。
自己是不是與方家有世仇?方閣老栽在自己手上,他的孫子還栽在自己手上。
“方閣老啊···倒是知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