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隻是扶人喂『藥』就已經覺得十分疲憊,楚二公子還要費神切脈看病,麵上卻沒絲毫疲態,讓人疑『惑』。
“怎麼可能不困。”楚鳳鸞一笑,放鬆般的『揉』『揉』肩膀。
一直坐著切脈,手臂都僵硬了,剛剛一直忙還發覺不了,現在放鬆下來,那種酸麻的感覺十分清晰。
“方叔方嬸,你們先休息一會兒,那些東西等會收拾。”楚鳳鸞起身招呼何方和方嬸。
頤和堂接了一天的顧客,他們也就熬了一天的『藥』湯。
『藥』湯需要時刻添水熬製,不停攪拌,也是十分費時耗力。
何方扶著方嬸走過來坐到桌邊,倒了杯熱茶給她,才轉頭與楚鳳鸞說話:“楚二,你前幾日吩咐我收集草『藥』是不是早就知道京師會時行肆虐。”
沒有預先知道,不可能那麼準確的吩咐自己去買那些草『藥』。
就算是囤貨,那些草『藥』也值幾個錢,要屯也不該屯這些。
隻有一個解釋。
楚二提前知道會爆發時行。
“是。”這件事楚鳳鸞也沒打算瞞著何方。
何方眸光一閃,對著沐笙說:“沐笙,你先去後院收拾明日用的草『藥』。”
沐笙點頭離去。
何方看著楚鳳鸞,臉上的表情很失望:“楚二,你若早知道怎麼不製止···”
楚二醫術精湛,怎麼會不知道時行爆發帶來的後果。
常言道,醫者仁心,楚二知道時行卻袖手旁觀,可不就是罔顧生命,為大惡。
“我初次發現那天,便進宮告知陛下,陛下不當回事,我也沒辦法。”楚鳳鸞眼角上挑,細看,眸裏卻無一絲笑意。
是對逍遙皇的不屑。
“就算陛下不在意,你也不能···”
何方話還沒說完,便被楚鳳鸞打斷:“不能見死不救?”
“是。”何方沉重的點頭。
“這世上不是受什麼人庇護,他做錯事總要粘帶一點。”
意思就是,逍遙百姓受逍遙皇庇護,逍遙皇的錯誤,他們也需要買一份單。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那終歸是『性』命。”何方還是不忍。
“方叔,我不是菩薩轉世,不會沒緣由的救人。”楚鳳鸞神『色』微冷,還是耐著『性』子回複何方。
“唉···”
楚鳳鸞回房間換好衣服,天『色』已經微暗,她看了一眼何方:“方叔方嬸,我回去了。”
何方一臉愁雲,方嬸倒還好,笑眯眯的替楚鳳鸞整理披風,溫和的叮囑:“楚二,路上小心些。”
“恩。”楚鳳鸞點頭,出了後門。
頤和堂大堂
方嬸看著愁雲一臉的何方,一樣蹙著眉:“夫君,楚二告知陛下,陛下卻沒有理睬,可見楚二亦是受了委屈,你今日還如此責怪她。”
何方歎了口:“我也是太心急了,此番時行肆虐,京師死傷不計其數,唉···”
方嬸眼裏閃過涼薄,牽起嘴角冷笑:“掌權者都不在意自己子民的死活,殘忍冷漠,你再憂心也無濟於事。”
“可他們終歸是···”何方欲言又止,一臉愁雲,蹙著眉頭,十分糾結。
“終歸是什麼,不是讓你往後都不要提!”方嬸的聲音猛地淩厲,完全沒有平日的輕柔恬淡。
“我知道了。”何方耷拉著腦袋,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那些百姓終歸是···自己在意的人。
就算是當今掌權者都不在意又如何,自己在意啊。
“我累了,勞煩夫人收拾。”
方嬸安慰的拍拍何方肩膀,嗓音恢複往日輕柔,“無事,夫君也累了一天了,早點歇息。”
何方看著麵前溫柔似水的妻子,心中閃過歉意。
“夫君,你不必自責,這些都是我甘願。”方嬸水眸一閃而過的晶瑩和寬慰沒能逃過何方眼睛。
她這麼說,何方的歉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