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徑直跑過去，踢開木板，楚鳳鸞的小臉露出來。
“咳咳，清風你來了。”雖然在地下，沒有多少煙，但地窖密閉，空氣不流通，不可避免吸入少量煙塵。
“你打算將他怎麼辦？”清風目光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阿樹，俊眉微蹙。
全村上下除了阿樹，無一活口。
誰這麼血腥，將整座村子都滅了。
“等他醒來問一下，願不願意跟我們走。”
天生赤黃瞳孔，若是靈獸就罷了，但若是人，命數就貴不可言了。
這也是楚鳳鸞見了那雙眼睛救下阿樹的緣故。
加上村長雖然銳利，但卻是個好人，眼下全村被滅，阿樹一個人手無縛雞之力，她收留他，也算是償還村長的留宿和一飯之恩。
“唔···”地上昏迷的人悠悠轉醒，麵色難受的捂住後腦勺。
剛剛楚鳳鸞下手敲暈他，一點沒留情。
阿樹赤黃的眸子睜開，先是迷茫的看了一會兒周圍，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猛地起身，奔到外麵。
“爺爺。”
村長的身體尚且溫熱，渾濁的眼裏彙聚一絲亮光，他蒼白嶙峋的手抓住阿樹，聲音低微：“阿樹···別···別報仇···”
阿樹終歸是少年，經曆的少，隻一個勁的點頭，用自己的手包住村長的手，“爺爺，我知道爺爺，你會好起來的。楚公子，您能救救爺爺嗎？”
楚鳳鸞搖頭，村長的胃已經被絞爛，救不回來。
這裏不是現代，沒有那些人造器官可以替換。
“楚公子···”
“我在。”楚鳳鸞蹲到村長身邊，湊耳過去。
“勞煩你···照顧···阿樹···”
村長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越來越渙散，終於，被阿樹握住的手無力的垂下，眼眸慢慢闔下。
“爺爺···”
埋葬了村長，天微微亮，阿樹凝視著村長墳前的木牌，一雙赤黃眼裏凝聚著滔天恨意。
他恨自己沒有能力救爺爺，也恨自己不能陪爺爺一起走。
他還有仇要報。
趕了一天路，到了極北的王楚城。
王楚城城牆高聳，雖不比京師繁華，百姓卻也過得有滋有味，街上絡繹不絕的吆喝和買賣，都暗示了這裏的繁榮。
逍遙第二城的名頭不是空穴來風。
在一家客棧門口，清風跳下馬車，楚鳳鸞和阿樹隨後。
“客官，吃飯還是住店？”掌櫃是個三十幾歲的風韻女人，一雙美目流轉，盡是魅惑。
“住店。”清風絲毫不為眼前‘美色’所動，照舊冷著臉，聲音清冷不帶絲毫感情。
“好嘞，小二，帶這幾位客官上天字一號。”掌櫃忽視清風的冷漠，招呼大廳裏的小二。
“哎，老板娘，來了。”
“幾位客官，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小二領著楚鳳鸞到二樓拐角的幾間房，說清楚就跑下樓。
樓下人多，他還有許多事要忙。
“楚公子，我能跟你住一起嗎？”阿樹麵帶乞求的說，眼睛閃著怯弱的光，一雙黑眸深沉。
他有話要和楚公子說。
楚鳳鸞用了藥，替他掩蓋眼睛的顏色。
赤黃色瞳孔太惹眼，以後行走恐怕會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楚鳳鸞還沒說話，清風的劍就橫在阿樹麵前，聲音冰冷的拒絕：“不可以。”
“我有話要和楚公子說。”
“不···”清風還沒說完，被楚鳳鸞伸手製止。
“沒事，清風，你早點歇息。”
清風晦暗不明的看了楚鳳鸞一眼，轉身進自己房間。
“阿樹，進吧。”楚鳳鸞沒在意，清風一直冷漠疏離，怎麼可能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