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橫打扛在肩上，身子一閃出了門。
鼻尖竄上熟悉的冷香，楚鳳鸞睜眼，剛好望進清風如夜星般璀璨的眸子，她表情一愣。
“你醒了？”
清風嗓音依舊冷淡，但不知為何，和著這溫良的夜風，竟有幾分迤邐，讓楚鳳鸞有種錯覺，他不是白日那個冷漠疏離的人。
“嗯。”她輕輕點頭，示意清風放她下來。
楚鳳鸞雙腳翩然落地，原本應該輕鬆的清風忽然直直跪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豔麗染朱。
“清風！”
楚鳳鸞顧忌不得，右手替清風切脈，柳葉眉蹙得很緊。
“清風，可有何難受？”
“頭腦昏沉，氣血上湧。”清風言簡意賅。
“是了。”楚鳳鸞點頭。
“是什麼？”
“百香蠱。”
“那是什麼東西？”清風打仗兵書倒知道的不少，藥術醫術也隻是略微知道皮毛。
百香蠱是什麼東西？從未聽過。
“一種蠱蟲，吞下後體內含香，但相應也是有代價的，不能離開燃百香的環境。”
四國誌怪書上有描述百香蠱，裏麵介紹：百香蠱，服之通體含香，冷香繚繞，清冷大雅，多用於勾欄。
百香蠱大多用於青樓勾欄，清風身上的百香蠱大致是那個掌櫃下的，為的就是賣個好價錢。
不過百香蠱陰損，煉製方法早已絕跡，怎麼在王楚城還會有？
楚鳳鸞回想四國誌怪上描述百香蠱的後綴：天武十年醉鄉花魁嬌娘獨有。
天武是逍遙先皇在位時的年號，天武帝在位四十餘年，勵精圖治，思尋變法，堪稱一代明君。
天武十年至現在，已經有將近六十年。
六十年，嬌娘就算沒死也是垂老婦人。
那個女掌櫃，周身魅惑，冷香繚繞，聞之能潰散人心智。
這王楚城，不簡單。
將清風扶到一處偏僻地方，楚鳳鸞從腰際摸出一卷針包，打開，手指掠過根根銀針，挑了幾根粗細合宜的，出手迅速，銀針沒入清風側頸。
“唔···嘔···”清風止不住胸口要衝出的火熱，吐出一口鮮血。
月色昏暗，鮮血落地看不清顏色，但可以清晰看到那攤血裏麵有什麼東西緩緩凸起，蠕動著準備逃走。
楚鳳鸞銀針出手，射中那團蠕動的東西。
那團東西撲棱記下便一動不動，楚鳳鸞拿起銀針，將那團東西湊近眼前看，將近百隻的纖細爪子，咕嚕大眼，通體血紅，細嗅還有一股夾雜著腐屍味花香。
是百香蠱蟲沒錯了。
百香蠱，顧名思義，百花養出的蠱蟲，不過不是尋常的百花，而是用活人埋葬當花肥養出的花。
活人埋入土中，不能第一時間為花朵所用，需要屍體腐爛，化水才能滋養花朵，所以長出的花朵都會帶著一股腐屍味。
滋養花朵需要每月埋入一人，滋養五年才能生成一朵百花，而一朵花裏隻會寄生一隻百香蠱蟲。
因為煉製養護方法陰損，早已絕跡。
沒想到王楚城竟然會重現。
難怪一路上聽說王楚城多番命案卻沒能破解。
屍體入土，早就被百花吸食，怎麼找到。
吐出百香蠱蟲，楚鳳鸞又給清風喂下一粒回血丹，過了一會兒清風才悠悠轉醒，聲音虛弱的問：“我怎麼了？”
“你中蠱毒了。”楚鳳鸞沒好氣的回答。
百香蠱陰損不止在煉製滋養方法上，還在於破解之後，就算有人僥幸解了百香蠱，也會失去這段記憶。
這也是多年，無人識破緣故。
“百香蠱？”清風好奇的詢問。
楚鳳鸞額頭劃下黑線，認命的跟某個記憶缺失的人解釋：“一種蠱蟲，吞下後體內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