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年歲小,毛孔纖細,隻能用最細的針,不過呼吸間,數十根針盡數沒入寶兒身體,昂揚的立在皮肉上。
楚鳳鸞額頭浸出汗水,施針需要高度的精神力,尤其是對纖弱的小孩子,更需要比平常更集中的精神力。
幾根針下去,寶兒的肚子上開始翻湧,不是整個身體的那種,而是隻單純肚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攪得天翻地覆。
隨著時間的逝去,楚鳳鸞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汗水順著臉頰流,肯定會阻隔視線,楚鳳鸞剛準備抽手擦拭,卻被另一條手臂搶先。
黑色錦袍攜帶著獨屬於墨宸淵的清冷龍涎香伸到麵前,輕巧拭去她臉上的汗珠。
楚鳳鸞抽空飛快看了一眼,卻與墨宸淵盛滿溫情的眸子對上。
她飛快轉頭,專注替寶兒驅蟲。
有人免費給擦汗,自己有什麼理由拒絕。
就這樣,逍遙最矜貴的三皇子墨宸淵,隔一兩分鍾就會抬袖,用那件三十個繡娘日夜趕工一月才能織好的袍子替楚鳳鸞拭汗。
李家媳婦抱來一大捆艾草,都是已經曬幹的,艾草驅蚊,是日常農家常備。
楚鳳鸞抽出火折子點燃艾草,在寶兒肚臍周圍繚繞一圈,肚子上的翻湧更加劇烈,李家媳婦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死死捂著嘴。
那裏麵的蠕蟲自己看見了,原來就是這些東西在自己寶兒肚子裏肆虐。
有了艾熏,翻湧慢慢恢複平靜,楚鳳鸞示意李家媳婦和墨宸淵稍稍退後,讓出空氣和陽光。
隻見寶兒空洞的肚臍緩緩湊出一個白色的頭,圓乎乎肉滾滾,左右環視一圈,開始慢慢出來往出爬。
一個,兩個···五個···十個,直到最後一個白蟲爬出來,楚鳳鸞抓起一把艾草揉碎封在寶兒肚臍,十個銀針全數抽出,射到白蟲身上。
白蟲起初還能掙紮幾下,漸漸都僵了觸腳。
李家媳婦伸手想碰,被楚鳳鸞喝住。
“別碰,還沒死。”
白蟲張牙舞爪的伸腿。
別等它們逃脫,眼前這個少年,等它們逃脫,第一個住到他身體裏,將他的腸肚搗碎,連渣都不剩!
楚鳳鸞挑眉,哎呦嗬,一條蟲子,戲那麼多做什麼。
幹艾草揉碎,撒到白蟲身上,白蟲漸漸被掩蓋,直到最後一絲動作都沒有。
楚鳳鸞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粉包,撒到艾草上,點燃,濃鬱的藥草味四散蔓延,熏得村民捂住口鼻。
“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這味道怎麼衝?”
“我怎麼聞著像···”
“像什麼?”
“像雄黃。”
說像雄黃的是個女聲,楚鳳鸞撇眼,是之前那個被人誇讚‘善良’的楚楚。
楚鳳鸞沒理,繼續用沾了雄黃粉的艾草煙熏寶兒肚臍,直到整個肚臍開始回歸正常的肉色,嘴唇恢複正常,才停手。
“抱起來臉朝下抖兩下。”
楚鳳鸞吩咐李家媳婦,李家媳婦趕忙抱起寶兒,臉朝地,抖動幾下。
幾顆鵪鶉蛋大小的卵從肚臍滾出來,摔倒地上,碎了一地汁水,裏麵可見已經成型的東西,正是剛剛從寶兒肚子裏出來的白色蠕蟲。
李家媳婦後背發麻,抱著寶兒的手一陣發抖。
如果眼前的小公子沒有讓自己抖兩下,那些卵在寶兒肚子裏,過幾天成型破殼,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李家媳婦用力的繼續抖寶兒,楚鳳鸞剛想攔住說不用,卻見一個更大的白卵咕嚕滾到地上,與之前的卵相比,這個更加濕潤,卵殼更軟。
沒想到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