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兒平日最厭煩替他批閱奏折,哪次不是自己裝病耍賴才能讓他批閱,這次為了與楚鳳鸞的婚事,他竟拿批閱奏折的事情做籌碼,誘惑自己。
作為父親,慈父胸懷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可作為無事愛偷懶的君主,逍遙皇十分想答應。
那可是一年不用批閱奏折啊!
雖然奏折看起來不多,但百官每人一本,有時一天每人要遞好幾本折子,他經常折子堆成小山,看折子看到深夜。
世人隻當皇帝坐擁後宮,瀟灑無比,享受著世上數不清的鶯鶯燕燕,金玉財寶。
可隻有真正坐上這個位置,便知無盡的寒冷夜晚,孤枕難眠,枕邊人眾多,真正暖心貼合的人少之又少。
“淵兒,你對楚鳳鸞?”就算逍遙皇想放鬆解下擔子,也不得不詢問墨宸淵這件事。
若是墨宸淵對楚鳳鸞有意,自己放棄過往前嫌也不是可以。
畢竟楚鳳鸞身後帶著的,是整個鎮國將軍府,楚鳳鸞嫁給了淵兒,相當於整個鎮國將軍府便是淵兒的保障,就算自己往後離去,這江山,淵兒的把握也會多一分。
“我心悅她。”說完,曆來冷漠的墨宸淵嘴角溢出一絲溫柔笑意,眼神寵溺,好比九天朗月溫潤瑩輝。
逍遙皇的心一下被抓住,那雙眼裏的寵溺溫柔,熟悉的跟每個午夜夢回出現的眼睛如出一轍。
柔兒,若是你還在世,肯定願意看著淵兒幸福。
“一年?”逍遙皇挑眉詢問,雖是父子,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明白清楚。
古人言,親兄弟明算賬,他們父子之間,亦然。
墨宸淵點頭。
“那好,朕答應了。”
逍遙皇從一側拿出一張寫聖旨的布帛,提筆書寫,墨宸淵悄無聲息的走到逍遙皇身後,嚇了逍遙皇一跳。
“你走到朕身後做什麼!”
逍遙皇狼毫筆一甩,墨汁濺的到處都是,墨跡染在賜婚布帛上,像是點點墨梅,別有風骨。
看墨宸淵沒有絲毫準備移開的模樣,逍遙皇收拾心情,認命的提筆繼續寫賜婚聖旨,剛動了一個字,便聽身後的人低沉的聲音,“秀婉莊重。”
這是嫌自己不給楚鳳鸞加讚美之詞?
楚鳳鸞那狐狸一樣的性子稱得上秀婉莊重?跟秀婉有半吊錢關係?跟莊重有幾厘錢關係?
到底是他是老子還是墨宸淵是老子!
逍遙皇敢肯定,他肯定是天底下最窩囊的老子!
好吧,秀婉莊重就秀婉莊重,墨宸淵成婚又不是他成婚,隻要他能過得去,自己算什麼。
就算如此,逍遙皇還想在最後的‘妃’前寫個側。
側妃正妃雖都是妃,卻千差萬別。
淵兒的正妃,將來必是這逍遙的國母,逍遙的門麵,楚鳳鸞那形象麵容,確實不適合。
“父皇。”墨宸淵聲音雖然冷淡,卻暗含威脅。
逍遙皇撇嘴蹙眉,不情不願的拉掉‘側’字,剛準備寫上妃字收尾。
沒說清到底是正妃側妃,能讓他心中稍稍慰藉,就當楚鳳鸞是淵兒側妃。
“父皇,是正妃。”
逍遙皇愈發憋屈,在墨宸淵冷漠無波的眼神下,生生添了個‘正’字。
寫完聖旨,蓋好禦印,狼毫一丟,逍遙皇癱倒在龍椅上。
這張聖旨寫的,是他當皇帝這麼多年來最累的一張。
“父皇記得傳旨,兒臣先行一步。”
還沒等逍遙皇回神,墨宸淵又運起輕功離開。
逍遙皇納悶,這孩子是後麵有人追?跑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