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瑞雪在這種恭維下挺直了脊背。
她身後擁護者眾多,豈會治不了一個初入藥師院的人。
楚鳳鸞朝王釗行了個禮,白嫩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那學生就卻之不恭,多謝老師。”
王釗聞言,憐愛的笑笑。
鈴響,全數人已入朝輝堂,楚鳳鸞因為來得早,座位在第一排,而夜清全因為懶的移動,也坐在第一排。
納蘭瑞雪的位置固定在第一排,畢竟以她的修為和地位,不是旁人可以撼動的,遂無人敢去坐她的位置。
“今日是第一節課,我們就來講講為什麼要修習藥術,有哪位同學願意起身說說自己的想法?”王釗一手拿了一卷書,一邊在堂內踱步。
幸而朝輝堂寬闊明亮,但他經過的地方,眾人都不自覺低下頭,慌亂的翻著桌上的課本。
每年開學第一日是王老師的課,他都要詢問這個問題。
偏生這個問題是個開放性的,沒什麼標準答案,也無法評分。隻知每個人說的話都不能令王老師點頭,就算那在藥術上造詣高深的納蘭瑞雪都未讓王老師點頭。
這麼刁鑽的問題,前幾年還有些血氣方剛的起身回答,但越往後就越沒人敢起來,都害怕被王老師那雙淡漠的眼睛瞥過。
王釗麵上帶著笑,環視一圈,“還是沒人回答我的問題?”
納蘭瑞雪看了眼身側不遠處端坐的人,揚高聲音道:“老師,學生有話回答。”
“起來說說。”王釗兀自坐回教導主位,就等納蘭瑞雪說出自己的想法。
納蘭瑞雪藥術天賦高,也讓他看看,一年過去,到底有沒有長進。
“老師,學生是這樣想的。修習藥術,意在救死扶傷,光耀家國,保護該保護的人,救治該救治的人。”
她說的這一番話情真意切,美目含淚,七分垂憐。
朝輝堂內的男子都被這一番話驚到,納蘭師姐還真是人美心善,就像那存世的菩薩。
一介小小女子,竟有光耀國家,救死扶傷的廣大胸懷,實屬難得,這番胸懷,就算是他們這些男子都比擬不上。
“說的不錯,你長進了。”王釗微微點頭,示意納蘭瑞雪坐下。
納蘭瑞雪眼神一轉,看向淡然端坐的楚鳳鸞,聲音還帶著未褪的哭腔,“楚師弟淡定如此,想來是心有想法,不若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聽聽,也好學習學習。”
被莫名點到的楚鳳鸞看了眼納蘭瑞雪,後者回了她一個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的眼神,甚至附帶一笑。
楚鳳鸞落落起身,朝上首的王釗一拱手,“既然納蘭師姐決意要聽,小師弟我怎麼會不遵從。”
“我覺得,修習藥術不止在救人,更在保護自己。藥能救人,毒能保人。若是要我選擇,我必是要藥毒雙修。眾所周知,修藥之人靈力低微,在其他人修靈修武之人麵前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我們何不修習毒術,也好有一個保護自己的籌碼。”
“麵對死神的鐮刀,我們可以逆天改命,可以奪天地之造化,可以改變生死之定數,但若是我們遇險,又如何能擋下那把懸在我們頭頂的鐮刀?”
“人活一世,自然是先自保,再去保別人。”
最後一句話,楚鳳鸞說的浩大。
話落,整個朝輝堂一片寂靜,靜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清。
是啊,人都是自私的,先護己再護人,若是自己都無法活命,護了別人又有何用。
修藥之人多數手無縛雞之力,連稍微強壯點的的農夫都打不過,他們本就懼怕出行,恐在路上被人擄劫打殺。
現在楚鳳鸞說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他們心坎裏。
若是能醫毒雙修···
他們也能有個保命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