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陽退出去,偌大的辦公室寂靜清冷,黑白灰裝修本就顯得沉悶壓抑,加上許漢升周身的落寞,更加冷清。
許漢升看著窗外出神。
每年的這一天,星星總會格外的亮。
小鸞,你看,連老天都為了要銘記你這顆璀璨的星星找來其他星星襯托。
可是這些星星,沒有一個有你璀璨。
楚鳳鸞從辦公室門口飄到窗邊,看見許漢升低頭注視著手掌,湊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張自己的照片,卡在腕表背麵。
塑封了好幾遍,一看便知主人有多珍惜。
楚鳳鸞諷刺一笑。
漢升,你還真是一點沒變,一直這麼會做表麵功夫。
傳來叩門聲,許漢升將腕表帶回手上,才朝外麵吩咐:“進來。”
推門而入的人一身黑色老式西裝,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裏夾帶著絲絲白發,麵容比楚鳳鸞記憶裏要老一些。
秘書長,別來無恙。
“有什麼事?”許漢升的聲音平靜,細聽還有一股冷漠。
按理說秘書長扶持許漢升上位,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該這樣。
秘書長蒼老的麵容上帶著一絲沉痛,將一個文件袋遞給許漢升:“少爺,檢查結果出來了。”
許漢升頷首,接過文件袋隨手扔在辦公桌。
“少爺,您的病情要告知夫人嗎?”秘書長欲言又止許久,終於決定問出來。
就算少爺與夫人再有隔閡,夫人終歸是少爺母親,現在少爺出了這麼大的事,總要讓夫人知道。
許漢升一手摩挲左腕上精致的表,晦暗的眼裏看不出表情:“你不必管,到時我自會告訴她。還有事嗎?”
“沒有了。”秘書長弓身退下,臨關門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許漢升滿眼落寞和冷淡。
以前的少爺雖然身負血海深仇,卻時常能笑一笑,但現在的少爺,大權在握,五年來,一個笑容都沒露出。
當初那樣做,是做錯了嗎?
許漢升往老板椅上一倒,低低的笑聲自那張唇裏溢出:“嗬嗬,小鸞,你看,你一離開,連老天爺都懲罰我。”
楚鳳鸞的目光落在那個黃色文件袋。
剛剛秘書長說漢升有病,聽語氣並不那麼好。
難道自己死去的這些日子,漢升得了絕症?
真是天道好輪回!
許漢升的目光也落在那個文件袋上,顫抖著手,猶如千斤重,扯開勾繩,拿出兩章薄薄的紙。
胃癌晚期,確診。
胃癌晚期?
楚鳳鸞以前也見過一個得胃癌的病人,吃不下,吃下去全數吐出,整個人瘦的不成樣子,跟一具行走的骷髏一樣。
這麼一看,漢升確實比之前瘦了許多,露在外麵的手腕,隻剩皮包骨,一絲肉都看不見。
許漢升看著‘胃癌晚期’四個字,忽然低低笑出聲,接著笑出眼淚,將紙蓋在臉上,掩飾自己的狼狽,紙後傳來他落寞低沉帶著無限繾綣的聲音:“小鸞,我很開心,能去陪你了。”
陪我?
許漢升,你做夢。
楚鳳鸞跟在許漢升身後,看著他穿梭於酒席應酬,看著他如何在商業場上八麵玲瓏,麵麵俱到。
不可否認,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加有魅力。
大權在握,遊走隨意。
翌日
太陽的餘暉落在車窗,整個城市霓虹透亮,也顯示出這個城市的發達和繁榮,許丹陽坐在前麵副駕駛,手裏拿著文件夾,上麵標注的是許漢升每天的行程。
“總裁,到順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