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命卑職請柔妃娘娘去大理寺走一趟。”王甫說話還算隱晦柔和，就算柔妃落勢，也不見有絲毫低看。
貧弱之時見人心。
“陛下下的命令？大人確定？”逍遙皇多在意疼愛柔妃楚鳳鸞這些天都看在眼裏，楚鳳鸞對逍遙皇都有些改觀，沒想到那麼自私的逍遙皇竟然是個情種。
現在竟然派人來拿柔妃去大理寺受審，大理寺那是什麼地方，進去了焉能出來！
昨日來看柔妃的逍遙皇還很正常，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奇怪，怎麼一早就派人來拿人？
到底出了什麼事？
“卑職不敢假傳聖令。”
也就是說確實是逍遙皇下的命令？
“還請大人帶我去見陛下，帶柔妃娘娘去大理寺的事還望我見過陛下後再行實施？”
王甫沉默一會兒，點頭。
這些天柔妃娘娘與楚二小姐之間相處他多少看在眼裏，柔妃娘娘單純如稚童，怎會推人下水？若是推人下水，怎麼仍會擁有這麼純潔澄澈的笑容？畢竟相由心生。
內心醜陋的人隨著時間推移，便會顯現在麵容上；而內心澄澈清明的人，不論過多久，麵容都平和澄澈，一如少年。
柔妃娘娘便是那澄澈之人。
“不用來見朕，朕來了。”門口猛地冒出逍遙皇聲音，接著，一身明黃朝服的逍遙皇率先踏進，身後跟了一隊朝臣，目光忍不住往院內柔妃身上瞥。
陛下愛若珍寶的女子，身懷異香，招引蝴蝶，這般奇異之人，他們也想見見。
柔妃怕生，尤其是那麼多人那麼多目光，她縮著身子往楚鳳鸞身後躲，揪緊楚鳳鸞袖擺，弱弱開口：“鸞鸞，人多，怕。”
楚鳳鸞回身安慰，“娘娘不怕，我在這保護娘娘。”
柔妃點點頭，恐懼倒真的少了許多。
逍遙皇見柔妃，眸中閃過一絲迷茫，轉瞬恢複正常，嗬斥王甫，“朕的命令你是當耳旁風，聽不見嗎？”
王甫伏地，“卑職知錯，還請陛下饒恕。”
“還不將殺人凶手送去大理寺受審！”
王甫起身，朝柔妃走去，楚鳳鸞擋在柔妃身前，直視著逍遙皇，“陛下請聽臣女一言。”
“你是誰？”逍遙皇目光防於楚鳳鸞身上，蹙眉詢問。從沒人敢質疑他的命令，這女娃是哪家的，這般大膽！
楚鳳鸞眼裏閃過一絲異色，轉瞬隱滅，恭敬的回答，“臣女楚鳳鸞，鎮國將軍二女。”
“哦，鎮國將軍的女兒。”逍遙皇知曉，楚鎮雄的二女兒，果然和她爹一樣執拗，惹人厭煩。
一想到楚鎮雄手中握著逍遙半數人馬，逍遙皇吞下不滿，懶懶揮手，“退下吧。”
“敢問陛下用什麼罪名將柔妃娘娘押入大理寺？”
沒料到楚鳳鸞竟然當眾反駁，逍遙皇按了按跳動的眉角，“柔妃殺害嬪妃，自然該押入大理寺受審。”
楚鳳鸞一笑，從腰際摸出一張紙包，捏在兩指間，“陛下，這是麗妃娘娘落水那天臣女在麗妃娘娘指尖發現的藥粉，經禦醫檢驗是石麻散。”
眾人一驚，石麻散？那是麻痹人用的，通常在刮骨處理腐肉時給患者用，用來麻痹五感，讓他們不至於那麼痛。
麗妃娘娘近來並無病痛，落水後指尖卻有石麻散。
養尊處優的嬪妃，都是極重視保養，絕不容絲毫汙穢，現在麗妃娘娘死後卻發現指尖有石麻散殘末，難道···是有人給麗妃娘娘灌了石麻散，將她仍入花池裏，就是為了嫁禍給柔妃娘娘？
這麼一想，背後策劃這起陰謀的人心思之惡毒，揣摩人心之深，令人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