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十裏長亭,曼陀夜清在外麵等著,夜幕已經落下,空中繁星點點,點綴著漆黑夜空。
“走吧。”楚鳳鸞發話,和墨宸淵走在前麵,夜清和曼陀跟在後邊。
想到今日還未去三皇子府給柔妃看病,反正天才剛暗,墨宸淵又在身邊,遂一道去了三皇子府。
他們走後,十裏長亭左邊走出一人,一身灰衣,黑紗附麵,那一雙隱在黑紗背後的眼睛,透著怨毒,直勾勾盯著遠去的人。
夜清,楚鳳鸞,我們之間的事還沒完!
灰葭從沒見過夜清,卻在一瞬間認出。師傅的房間的牆上掛了一幅畫,畫中男子容貌驚天,一襲白衣白發,好似冰雪中走出的仙人,舉手投足間間風姿無雙,尤其是那一雙琥珀黃眼眸,冷淡中又透著幾分溫情。
她少時不知那畫對師傅的重要性,不小心將畫扯下來,曆來疼愛她的師傅第一次重重罰她,又費心將那畫修補,可是修補的東西哪有原本好。
也是那次她才知道,那幅畫,或者說畫上的那個人,對師傅來說意義非凡,或許是他心口朱砂,一輩子魂牽夢繞的人。
纖細的蔥蘢手指從黑紗穿過,撫上右眼。
灰葭,師傅視你若親生女兒,悉心教導,或許都是因為這一雙極為像他的眼睛。
夜風吹過,樹影婆娑,皎潔的彎月漸漸半圓,散發著清冷柔和的光輝。
“三皇子府”四字牌匾在月下格外顯眼,曼陀與夜清隨楚鳳鸞一塊進去,有墨宸淵前麵帶路,誰都不敢攔,夜清早在路上就將靈通寶戒還給她。
寶戒認主,就算他想據為己有也沒辦法開啟。
剛進三皇子府沒走幾步,便見瑾風驚慌失措的跑過來,“主子!”
墨宸淵蹙眉,暗含淩厲的眸子射向瑾風。瑾風臉色一白,抱拳跪下,“主子,夫人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墨宸淵深知這件事不可能這麼簡單。
他去救人剛好母親就被劫?
“屬下去宮裏尋您時。”
“宸三呢?”他進宮,便將宸三留下來,宸三雖然性子吊兒郎當,修為卻不低,護母親,足矣。
“宸三重傷,被人挑了手筋。”瑾風眼裏閃過一絲傷痛,他和宸三雖然時常吵嘴,可也是自小一起跟在主子身邊,一起長大。他在明,是護衛,宸三在暗,是隱衛。
“阿淵,會不會是陛下?”之前逍遙皇來三皇子府當眾帶走柔妃,以他對柔妃的執著,現在明顯明著帶不走,肯定會暗著來。逍遙皇身邊暗衛都是些靈師鏡高手,打敗宸三,綽綽有餘。
墨宸淵蹙眉,看了她一眼,楚鳳鸞一笑:“我就不去了。”
墨宸淵點頭,宮中凶險,逍遙皇又是個多疑性子,若是鸞兒和他一起去,不論母親是否被他暗中帶走,於鸞兒和她身後的鎮國將軍府都無益。
墨宸淵揮袍離去,衣角在風中獵獵聲響。
“帶我去見宸三吧。”暗衛與阿淵自小相伴,他雖未開口讓自己救宸三,她卻不能不救。
楚鳳鸞最近研製出一種重塑經脈的丹藥,曼陀試了之後,修為恢複,筋脈也慢慢長好。若是按照傳統的連筋方式,筋脈雖然能重新縫合,可那樣的筋脈承受不了大勁兒,若是靈力回轉太快,筋脈還是會再一次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