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淵目光定額在逍遙皇臉上,眉頭微蹙,退後一步。
逍遙皇身上的脂粉味太重,若是染到他身上,他就算有幾張嘴都解釋不過來。
“淵兒,這是?”兒子遠離自己,逍遙皇很受打擊,尤其這個孩子還是自己一直極為疼愛的。
“我母親呢?”
“什麼你母親?你是說柔兒?柔兒怎麼了?”逍遙皇語氣急切,接連問了三個問題。隻有提起這個名字,他才會露出這種喜悅急切的神情,也隻有那個女子,能令他瘋狂。
以前,她的容姿是他夢中才能一見的盛景,她的容顏黯淡了二月的白梅,三月的桃花,那雙十幾年如一日澄澈溫柔的眼眸,仿佛沒有什麼能將她汙濁,他從見到那雙眼的第一刻起,就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那份澄澈,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現在,她重新活過來,這不就是上天重新給他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是她一襲白色素紗衣裙,在月下翩翩起舞,映襯著那隻纖細的手腕瑩白如玉,她低眉斂目,嘴角含著淺淺笑意,用纖纖素手捧起美酒佳釀,遞到他唇邊。
佳釀美酒,珍饈美味,不及她千分之一。
看逍遙皇模樣不像撒謊,墨宸淵用神識掃視一圈,絲毫沒有收獲。
母親沒有在皇宮!
他擰頭就走,被逍遙皇一把拉住,“淵兒,告訴父皇,你母妃人呢?”
墨宸淵能問柔兒在哪,肯定是柔兒失蹤!
三皇子府那樣固若牢籠的地方,柔兒都能失蹤,可見綁架柔兒的人何其厲害,柔兒失蹤,他決不能坐視不理!
墨宸淵腳步停駐,卻沒有回身,“我會找到母親,不勞煩陛下費心。”
逍遙皇高大的身子仿佛一瞬間老了好幾十歲,往後倒退幾步,抵住禦案才定住身子,待他抬頭,墨宸淵已經消失不見。
門外月色正好,皎潔如水,一如那人眼眸。
柔兒···
柔妃沒有在皇宮,能在哪裏?
墨宸淵拿不準,也無法猜測,隻將宸四派著留在皇宮,監視逍遙皇後妃一舉一動。
若劫人的不是逍遙皇,那就必與逍遙皇有關係。
柔妃是逍遙皇心中白月光,為了柔妃,逍遙皇已經暗中進行廢後事宜,若不是墨宸淵突然回來,將柔妃帶回三皇子府,恐怕柔妃早在混混不知的情況下登上逍遙後位,成了整個逍遙最尊貴的女人。
女人與女人之間或許沒有仇,可隻要一涉及同一個男人,總會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墨宸淵回到三皇子府,知道宸三由楚鳳鸞出手救治,心中不免一暖。
一個人不光關心你,還關心你身邊的人,那她就是將你放在心上。
鸞兒,我墨宸淵何其有幸。
翌日,天光大白,淡麗輕柔的微風吹動楚鳳鸞床腳處低垂的繡簾,隨著微微擺動,繡簾被吹開一絲縫隙,屋外調皮的花葉飄灑幾下,飄入香閨。
“小姐,您醒了嗎?”碎玉聲音從門外傳來,還有些虛弱。
楚鳳鸞昨晚回來,碎玉還在昏迷,沒想到一早還起來侍奉她,楚鳳鸞不由有些生氣,碎玉受了那些傷和驚嚇,應該歇下,而不是沒有休養好就跑來服侍自己。
打開門,碎玉揚起仍有些蒼白的臉頰衝楚鳳鸞笑了笑,手中端著紅銅盆,半盆水,冉冉冒著熱氣。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楚鳳鸞端過她手上的盆,退了兩步,將準備進來服侍的碎玉關在門外,“趕緊回房好好休養,才能服侍好我。”
碎玉心中湧起一股淚意,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