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鳳鸞一掌擋開張少華阻隔自己的身子,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一雙眸子晦暗不清。
楚鳳鸞作勢要往下跳,神識在寶戒裏喚夜清出來,正準備淩空一躍,頸後突然一酸,癱軟倒下。
意識最後一刻,楚鳳鸞心裏爆粗口,mmp!
她是要去救人,不是自殺!
張少華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重重一叩首。楚瀟瀟,今日你為救我墜入懸崖,我報你之恩,一會保護好你妹妹和整個楚家。
楚鳳鸞醒的時候,已經回到梧桐苑自己房間,碎玉侍候一旁,看見楚鳳鸞蘇醒,扶她起來,楚鳳鸞皺眉,“送我的人在哪?”
“還在院外候著。”
起身穿鞋,攏了攏衣袍走出房門,院裏,氣壓低微,一地沉悶,張少華低著頭跪在地上,楚鎮雄和一男一女中年人在石凳上正坐,男子情緒少露,泰山不崩於色。隻那中年女子眼眶微紅,不住抹淚。
淩玉簫是淩家獨苗,鎮國公與其夫人唯一的孩子。
“楚將軍,鎮國公,都是因為我,楚大小姐和聞見都是為了救我才墜入懸崖。”張少華雖然平日浪蕩紈絝,但天性裏是個肯承擔的人,楚瀟瀟和淩玉簫因他墜崖,他無法推脫,也不願推脫。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少時看著張少華長到少年,多少有些感情,雖然淩玉簫因他墜崖,生死不明,可歸根結底錯不在張少華,他也不想。
“少華,你起來吧。”
“是啊少華,聞見的事不怪你。”
張少華依舊不起,從送楚鳳鸞回來他就一直在院裏跪著,從晌午跪到日暮西垂,風寒料峭起寒氣,吹過他單薄的紅衣,他的整個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栗。
雖然已經初春,可夜裏的風還是帶著寡淡寒意,催人瑟縮。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看向一臉平靜的楚鎮雄,這裏他官位最大,也最有話語權,他不叫起,張少華怎敢起身。
他們家淩玉簫與少華年少相識,救他是應該,可楚瀟瀟一介女子,與自家兒子和張少華從無牽扯,卻出手相救,還為此墜入懸崖,生死不明。
一個女子,能有如此熱心助人的氣魄,真是當世少有!
“楚將軍。”眼見張少華身子顫抖幾下,臉色瞬間變白,鎮國公終是不忍,出聲想勸。
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犯再大的冒失也做不到熟視無睹。
“扶他起來。”楚鎮雄終於發話,楚青禦才上前扶起張少華,張少華跪的太久,膝蓋酸疼,猛一起來又差點跪下,楚青禦扶著他,甘當倚靠。
京師裏的世家公子,多少有過幾麵之緣,張少華雖然看似浪蕩,卻與那些紈絝子弟略有不同,比如他身邊彩蝶環繞,卻從不碰清白人家的女子,就連去煙花之地,也不會碰不情願服侍他之人。
“鸞兒。”楚青禦不經意轉身,與門口的楚鳳鸞對上,安慰似喚了一聲。
“大哥,爹爹,鎮國公,鎮國公夫人有禮。”
就算家裏再亂,也隻能亂於內,不可以亂於外,所以見禮問安是必須。
鎮國公及夫人點點頭,請楚鳳鸞起來。
鎮國公夫人看著楚鳳鸞秀美傾城的容姿,不由想起自己一直催兒子成親。若不是她心太急,兒子何至於參加狩獵會,尋覓女子。
瀟兒,是娘的錯,若是你回來,娘一定不逼迫你娶妻,你想什麼時候娶妻就什麼時候娶,哪怕一輩子不娶,娘也不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