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是吩咐看墨宸淵回來的小宮女來敲門。
“姑娘，奴才是君堯殿小廚房的管事嬤嬤，大皇子膳食，還是不勞您金尊玉體，若是大皇子回來，看見您親自動手，定然會怪罪奴才們的，還請姑娘憐惜。”
門‘吱呀’一聲由裏打開，楚鳳鸞手上還帶著未幹的麵粉，袖管高挽，笑著溫聲道：“還請嬤嬤進來幫我。”
湘嬤嬤遲疑一會兒，進去幫忙剛好可以看她做膳，肯定比在外麵幹守著強。
略略一福身，恭敬道：“姑娘隻管吩咐就行。”
湘嬤嬤進去時，小爐子上已經燃火熬煮，清淡的花香與米香隨空氣飄散，蔓延整個室內，而木案上，幾個桃花形狀的麵餅安靜躺著。
大鍋裏水正在燒，楚鳳鸞用手指沾了點花瓣汁，給麵餅上色。桃花糕，自然要嬌豔粉紅，才配得上‘桃花’二字。
湘嬤嬤卻一直蹙眉，盯著那碗深玫色汁水，就差瞪出一個洞。看楚鳳鸞用手直接沾花汁，眉頭蹙的更深。
大皇子金尊玉體，哪樣東西不是幹淨整潔，哪有做桃花糕直接用手！不戴專門的手套？
“姑娘···”湘嬤嬤剛說兩句話，就被楚鳳鸞擺手擋回去。
她讓湘嬤嬤進來，是為了讓君堯殿膳房的人安心，也讓她們在朝葉帝那有個交代，不是讓湘嬤嬤進來對她指手畫腳。
她剛剛已經聽見外麵響動，知道這個湘嬤嬤是君堯殿膳房管事的，也曾服侍朝葉帝身邊，地位尊貴，可這並不代表她允許別人在她旁邊指手畫腳。
尤其，這還是墨宸淵宮殿。
“嬤嬤應當知道我讓你進來不是為了幫忙。”
與聰明人說話，不必說的太清晰，稍加指點，就能明白意思。湘嬤嬤侍奉宮中多年，風裏來雨裏去，也算是聰明人。若不然，哪還有命活到現在。
“奴才知道。”湘嬤嬤恭敬頷首，不再言語，安靜的立在一旁。
要想在宮中活得久，就要學會及時閉嘴。少說話，多做事。
不過，她現在不說話，不代表稍後大皇子回來她不能說。就算因此得罪了眼前這位姑娘，可她初心是為了大皇子安全，她就不信大皇子還能懲罰自己，寒了君堯殿一眾奴才的心。
捏好形狀的桃花糕全部放進蒸籠，灶下火勢旺盛，一旁的小鍋裏還熬煮著鮮花粥。
初春時候，鮮花初綻，花瓣嬌嫩，吸收天地之精華養分，是養顏珍品。用花瓣熬煮的粥和搞點，不僅聞著帶花香，吃起來也唇齒香甜。
大鍋裏水沸騰了好一會兒，蒸汽繚繞，整個室內煙霧蒙蒙，湘嬤嬤像尊雕像一樣立著，眼神跟隨楚鳳鸞，看她是否會耍小動作。
這些楚鳳鸞都不在意，看可以，就是別對她指手畫腳。
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小宮女刻意壓低的聲音：“姑娘，大皇子回來了。”
這是她用一副耳環收買，替她看墨宸淵何時回來的眼線。
小宮女與她差不多大，正是愛美年紀，收了耳環就溜到君堯殿外專注的盯著墨宸淵。
楚鳳鸞麻溜起鍋將鮮花粥倒入粥盆，可惜桃花糕還差些火候，還要等會。不等楚鳳鸞鬆懈，廚房門從外被一把推開，一身黑色蟒袍的墨宸淵逆光而來，身後澄白的天光為他鍍了一層神秘光環。腳還沒站定，就被楚鳳鸞快步上前推出去，“你別進來，去主殿等著。”
湘嬤嬤嘴巴張的都能塞下雞蛋。
如果她沒看錯，這姑娘竟然伸手推···推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