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間,傳來幾聲悠遠的呼喊:“丫頭,丫頭···”
誰?誰在叫她?
從她生下來到後來享譽全國,除了老頭,從沒人這樣叫過她。
這個聲音很陌生,卻有些熟悉,但她確定,不是老頭的聲音,那是誰?到底是誰?
“你···是誰?”開口,發現自己嗓子幹啞的厲害,好像好幾天沒喝水一樣。
“丫頭,你不認識大帝我了?”那道蒼老的聲音還在繼續,楚鳳鸞腦袋有些疼,像是被細密的針紮一樣。
楚鳳鸞思忖,大帝?
誰啊?這麼殺馬特的自稱。
“啊?殺什麼馬特?那是什麼東西?”
楚鳳鸞不敢想了,這道聲音竟然能窺探她心裏想法。
學醫數十幾載,從沒遇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既然楚丫頭你不願回答,大帝我就不勉強了。”
這才對,勉強是沒有好結果的。
“丫頭,你陷入陣法,又陷入昏迷,沒有辦法逃脫,既然你與我的命綁在一起,大帝今日就舍棄這身塑造好的筋骨,替你打開出去的門。你萬萬記住,對我的承諾。”
承諾?她會給一個自稱大帝的殺馬特承諾?她連認識都不認識!
一股金色光芒朝楚鳳鸞橫衝直撞,直接撞進她身體,楚鳳鸞隻覺眼前大白,久久不能平息。
寂寂之中,隻聽風打葉響,泉湧錚錚。
鼻端偶爾湧入花草和泉水的清香,這是不屬於鋼筋混凝土城市下的新鮮空氣。
難道自己在郊外?
眼皮好似壓了一塊磚,很沉很沉。
可楚鳳鸞性子執拗,是個不服輸的主,眼皮很沉,可她偏要抬起。眼睛不睜,算怎麼回事!
聽周圍響動,肯定是郊區,荒野郊區,如果一不小心被什麼野獸叼去,她大好年紀,豈不可惜。
使勁睜了幾下,才將眼睛睜開,入目是一片翠綠,泉水噴湧,飛珠濺玉,如奏天籟。
眼睛咕嚕轉了幾圈,才適應強光,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皺眉。一身古裝打扮,比她還長的頭發?
現在還有這樣的怪人?
“你好,你是?”
那人見她神色不像假裝,抿唇一笑,一如玉之晶瑩溫潤,“我是你哥哥。”
“哥哥?”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哥哥?
她被老頭領回去,在老頭沒死之前的幾年,都是和老頭相依為命,老頭死了以後,她一個人外出留學學習醫藥知識。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個哥哥?
“我們在孤兒院時,你叫我哥哥。”他唇角溫柔,一雙眸子帶著融化不開的笑意。
孤兒院?
有什麼在腦中炸開,一段記憶如泉水湧進腦海,將她腦子塞得滿滿當當。
她記起來了,在沒跟老頭之前,她生活在孤兒院。
五歲後,她被一對夫婦領養,接出孤兒院,從那之後,她有了姓,姓楚,名落幽。
楚落幽。
那對夫婦對她很好,寵的像個小公主,可是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容易支離破碎。在她‘媽媽’診出懷孕的那刻,她就已經預示到自己的下場,孩子生下來,是個帶把的,她在家裏更沒有地位。
一次冬天,全家去北方旅遊,她以為是爸爸媽媽要和她好好生活在一起,畢竟那次沒帶‘弟弟’,隻帶了她。
可是她等來的,是一望無際的雪白。
他們丟下了她,把她丟在雪地裏,不管不顧。
如果不是外出采藥的老頭發現,她或許會是白雪下一具骸骨,等第二年春天雪化後才會被發現。
那麼潔白的雪,卻能完美的掩飾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