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浸在黑水裏腿的周圍翻騰,有什麼東西咬破她的肌膚,拚命往裏麵鑽,想借此尋找一個堅硬的保護殼。
“啊···宇文沉淵,你不是人!你個惡魔!你為什麼不殺我!為什麼不現在殺了我!”
“殺你?”嘴裏吐出一聲輕哼,帶著濃濃不屑。
“殺你,太便宜。”
荼蘼心如死灰,一瞬間不再掙紮。任那些吸血的恐怖東西爭先恐後往她身體裏鑽。為什麼不掙紮?掙紮有什麼用?不掙紮還可以早些結束。
從楚鳳鸞那個賤人被自己扔進丹爐後,沒過多久,宇文沉淵竟然找到自己,還用她無法抵抗的強勁修為將她一招擊敗,帶回太子府地牢,鎖住肩胛骨,百般折磨。
因為肩胛骨被鎖,她的修為全部喪失,沒有絲毫還手反擊之力。
黑水下蠕動的東西,是一種吸血蟲,會寄居人體,將四肢伸進皮膚,將後代放進皮膚,等到後代孵化,就會破開身體出來,那個人的血肉,就會成為供養吸血蟲最佳母體。
從她進來那天下午,早上鞭刑,下午吸血蟲刑法,上午的鞭刑還未複原,下午吸血蟲剛好順著新傷口往裏鑽,鑽的更深更遠。
她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不屬於她了,她的身體,肮髒的布滿吸血蟲蟲卵,那些東西所代表的毀滅,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救得。
吸血蟲卵極小,不易發現,又隱藏在皮肉之下,數量眾多。若想一勞永逸,唯有將裏麵的蟲卵全部取出來,可現在這個處境,別說取蟲卵,就算處理傷口都不可能。
她帶走楚鳳鸞的事做的極為隱秘,怎麼會被發現?
目光掃過另一間牢房關押的人,見她臉色蒼白閉目靠在牆上休息,垂在兩側的手臂軟噠噠的,手腕處的袖子浸出一大團血跡。
與自己相比,衡落幽的境遇好像更慘···
她好歹四肢健全,隻要她掙脫鎖著肩胛骨的鐵鏈,有機會能出去,恢複往常修為根本不費什麼心力。
可衡落幽呢,手筋被挑,就算以後勉強被救出去,也無法正常生活,何況她還是衡落的公主,以後‘責任重大’。
“主子,時間到了。”宸一在一旁恭敬說道。
吸血蟲之刑有時間,隻有那樣,才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往後每一遍回想,都痛徹心扉。
墨宸淵黑袍鋸立,立在那好似一尊沒有感情的冰雕。
或許···他現在的心比冰雕還冷。
離開女主子,主子的心就再沒暖過,他再不見主子勾唇,有別的異樣情緒,好似他就是一尊冰雕,沒有感情。
朝後揮揮手,早有人進去替荼蘼扣上鐵鏈,重新將她吊在半空。她的腿上,烏黑黑一片,細看,便能看到瘋狂舞動的黑色尾巴。
吸血蟲將荼蘼的腿侵占的慢慢當當,黑泱泱一片。
不光吸附,還拚了命往裏麵鑽。隻有往裏麵鑽,才能為孕育下一代做好萬全準備,隻有那樣,它們的後代才能安全無虞的出生長大。
“墨宸淵,你是惡魔,該下地獄!”荼蘼嘶吼出聲,鐵鏈牽起肩胛骨上的傷,潺潺鮮血順著肩胛骨傷口留下,腿上吸附的吸血蟲越發興奮,有了鮮血刺激,一個個發了瘋似往裏麵鑽。
“惡魔···地獄···嗬嗬。”
這是宸一在楚鳳鸞離開這麼久,第一次見主子笑。可他現在沒有絲毫放鬆,因為主子的笑太過陰冷,陰冷的凍人骨髓。
他忽然想起,之前找到荼蘼時,荼蘼說女主子已經被煉化,下地獄,永世不能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