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雖然不說,可她心裏明白,爹對鸞兒十分想念,現在鸞兒進來,可不要多陪陪爹。
“大姐,真的不要我幫忙?”
她手腳都好著,端端菜還是可以。
“不用你幫忙,你多陪會爹。”
“那好吧,辛苦大哥大姐和碎玉了。”不幹活,感謝的話還不會說嘛!
“你啊···”對楚鳳鸞,楚瀟瀟無可奈何,隻能進屋子端飯菜。
碎玉做了六菜一湯,溫馨中又不乏精致,菜都是院子種的,每日用河水澆灌,比外麵的長得健壯許多,吃到嘴裏,口感都比外邊好很多。
他們曾一度擔心,吃慣用寶戒河水澆灌的菜,再吃外邊的菜,會不會食不下咽?
“碎玉,你也一起坐下吃。”
“不了,小姐,奴婢在廚房吃。”她是奴婢,將軍和大小姐大少爺都在這,她怎麼能上桌?
“碎玉,都是一家人,坐下一起吃飯。”還是楚鎮雄發話,碎玉才肯坐下,眼眶紅紅的,一個勁從碗裏扒拉米飯,也不吃菜。
“你個傻丫頭,怎麼不吃菜,光吃飯。”
“小姐···”還沒說出幾句話,就已經更哽咽道不行,兩道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滴到碗裏。
“快別哭了,我又沒責備你,哭什麼···”
“小姐,奴婢失禮,先退下了!”說完,抱著碗離開,逃進屋裏。
楚鳳鸞歎息一聲,“爹爹,我去看看碎玉。”
“去吧。”在寶戒裏這麼多天,他們都靠碎玉服侍,洗衣做飯,全都依仗碎玉,算起來,碎玉年齡與鸞兒差不多大。
屋裏傳來壓抑抽泣,楚鳳鸞試探開口:“碎玉,我進來了?”
推門而入,灶台旁蜷縮一團的身影一拱一拱的,像某種大型犬科動物,摸摸碎玉頭頂,溫生安慰:“碎玉,楚府就剩了我們幾個,我們幾個就是親人,跟你是否是奴婢無關。”
“小姐,你為何要待奴婢這麼好?奴婢不值得!”
“什麼值不值得,我說你值得,你就值得。”生而為人,本來沒有貴賤和三六九等,都是這個社會,硬要將人分為三六九等,貧窮貴氣。
現在楚府隻剩他們幾個,碎玉又一直悉心照顧爹爹,怎麼樣都不算奴婢。
“小姐,小姐,奴婢不值得···奴婢···奴婢做錯過事。”咬牙說完,身子顫抖個不停。
楚鳳鸞身子有一瞬間空洞,愣愣道:“你做錯過什麼事?”
“奴婢···奴婢,將軍出征前一晚,奴婢看見有人給將軍飯食裏下藥,但是奴婢被人發現,那人威脅奴婢,讓奴婢不準說出去,奴婢怕死,就···就···”
“就沒有告訴爹爹和我?”
楚鳳鸞隻覺渾身發冷,不可置信倒退幾步,扶住桌子才穩住身形,碎玉想上前扶,楚鳳鸞以手阻擋,“別,別過來。”
“小姐···將軍?”
楚鳳鸞回頭,正好看見門口的楚鎮雄,“爹爹···對不起。”
楚鎮雄顫抖幾下才穩住身形,終是抬起腳,邁步進來,走到楚鳳鸞身邊,扶起她,剛毅的嘴唇緊抿,一張臉看不出喜怒。
“爹爹,你怎麼了?”
“鸞兒,爹沒有生氣,碎玉當初若不妥協,不過平白死一條人命,她做的選擇,是對的。”
當時碎玉若是奮力拒絕,不過給楚府後院平白多一具屍體,後麵該發生的還會發生,甚至他們現在會沒人照顧,身子也不會恢複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