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梧桐苑,主屋已經收拾完好,與之前相差無幾,碎玉和一眾新買的奴婢小廝在院子等著見楚鳳鸞。
楚鳳鸞現在沒有心思理這些事,擺手讓所有人退下,隻留了碎玉一個。
墨宸淵扶楚鳳鸞進主屋,碎玉遲疑一刻,從旁邊婢女那端過托盤,給楚鳳鸞送進去,“小姐,您最愛的茶。”
“放桌子上。”
碎玉心裏慌慌,以前小姐從來不曾用這麼冷淡的聲音對自己說話,可是現在,語氣裏分明是無盡冷淡和疏離。
小姐討厭她了···
碎玉神情落寞,全寫在臉上。
“等等。”
碎玉眉間閃過喜色但又不敢太喜形於色,害怕楚鳳鸞會覺得她因為自己不忠心而沾沾自喜,垂下眼角,喏喏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碎玉,我不怪你。”
碎玉眼眶瞬間發紅,抬頭看楚鳳鸞,眼淚唰一下落下,楚鳳鸞歎了口氣,起身替碎玉擦拭眼淚,無奈道:“碎玉,我說過不怪你,你也別哭,照往常一樣對我就行。”
“嗯,是小姐!”碎玉重重點頭。
楚鳳鸞揮手,令她退下。
楚鳳鸞雖然說照往常一樣,可心裏,對這件事不可能沒有芥蒂,她對碎玉,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
碎玉關門離開,楚鳳鸞窩進墨宸淵懷抱,環住他脖頸,小腳丫垂在墨宸淵腿側,有節奏一晃一晃,“阿淵,覺得我無情嗎?”
雖然雖然有錯,可求生是人之本能,她又能說的了什麼?
不過是心裏那點執拗過不去罷了!
她做不到對背叛的人毫無芥蒂,縱然碎玉為現實所迫,她完全可以敷衍過逍遙皇,再來告訴自己這件事,自己也能早做準備,不至於讓爹爹和大哥差點出生命危險。
若非墨宸淵救助及時,現在等待自己的,就是爹爹和大哥的一抔黃土。
這個世上給她溫暖的人,一下子消失兩個,楚鳳鸞接受不了。
雖然爹爹和大哥現在無事,也也不怨怪碎玉,她也做不到。爹爹不怪碎玉,完全是看在碎玉是自己貼身婢女,還有之前在靈通寶戒裏的悉心照顧。
爹爹忠勇,知恩圖報,碎玉在困難時照顧他,他根本不會責罰碎玉,就算碎玉這種行為已經算是叛主。
墨宸淵伸出手,摸摸楚鳳鸞腦袋,將她腦袋按在自己胸膛,“鸞兒,你看似無情,其實重情重義。”
被人誇,誰都會高興,楚鳳鸞也不例外,揚眸一笑,勾住墨宸淵脖頸,欺上,“阿淵,你怎麼這麼會說話!”
什麼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總要比旁的好聽幾分。
想起什麼,忽然正色,在墨宸淵懷裏坐直,手一刻都沒離開墨宸淵脖頸,“阿淵,你說太後今日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祖母今日行徑,確實不像平日的她。”墨宸淵記憶裏,太後雷厲風行又暗藏溫柔和藹,像今日這般咄咄逼人,還是頭一次。
為何新帝是誰非要楚鎮雄來回答?
還要問鸞兒和自己?
逍遙的新帝由誰來當,他這個朝葉太子不方便說,楚鎮雄那個為臣子的也方便說,鸞兒一介女流更不方便。
大皇子墨臨風早已成年,而且文韜武略都算眾皇子之首,墨君賢駕崩,本該由他繼承皇位,可皇祖母非要選定小十七。
小十七年幼,才剛剛啟蒙,怎可擔任一國重任?
皇祖母在宮內幾十年,最知宮內規矩,也最了解各皇子幾斤幾兩,怎會做出讓小十七登位的決定。
不尋常···
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