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花的地方正對主屋,楚鳳鸞目光落在院中那條窈窕身影上,看向楚瀟瀟,“大姐,我記得你之前禦下很是嚴厲,怎會讓她們下去休息?”
楚瀟瀟治家嚴謹,最重規矩,怎麼會讓下人下去歇息?
她這一路走進來,瀟毓苑裏連個守門小廝都沒有,可她記得她梧桐苑沒有要人,其餘的人,都送去瀟毓苑。
瀟毓苑有人,現在卻不見,難道是讓他們都下去休息了?
“經曆過一次生死,豁然開朗,覺得嚴謹和寬鬆本質上沒什麼區別,府裏沒有幾個人,活計輕鬆,也不必讓他們一直守在這。”
“大姐,你不一樣了?”
楚瀟瀟放下茶杯,抿唇輕笑,“我有什麼不一樣?”
她還是她啊,有什麼不一樣?
“變得溫和許多。”
這句是實話,以前楚瀟瀟掌家,楚鎮雄又常年在外領兵,整個鎮國將軍府都要靠楚瀟瀟撐起,她又要當姐又要當娘,生生被逼成長,才能護住整個鎮國將軍府。
以前楚瀟瀟活的看似風光,其實十分不好,不像現在,性情飄雅,有了這個年紀女子該有的性情。
委婉與明烈並存,閑淡與威嚴並生。
想起方才來瀟毓苑看見的人,對楚瀟瀟生了打趣之心,“大姐,你知我在咱們牆頭看見誰了嗎?”
楚瀟瀟臉色瞬間微紅,不打自招。
“大姐,你這副樣子,真是不打自招啊!快說說,之前在秋瑟找回你之前,你倆發生什麼事?”
“什麼發生什麼!你個小腦瓜子整天想的什麼!”
推搡了楚鳳鸞一會兒,坐會自己座位,想起那日崖底的時候,自己身下的人,抿唇露出一絲微笑。
那日掉落懸崖,他用身子擋在自己下麵,等自己蘇醒,又背著受了皮肉傷的自己走了許久,堅決不讓她下來走,說她是女子,應該被保護。
被保護?
那都是多久之前有人對自己說的話?
從母親離世,她肩膀上撐起整個鎮國將軍府,就再沒人跟她說過這種話。
“大姐不願說,我自己去問!”作勢起身,朝屋外跑去,正好與進來的清風撞上。
清風退開身子,伸手扶住楚鳳鸞。
“鸞兒,怎麼了?”楚瀟瀟本來是追楚鳳鸞,也跟了出來,不過她沒楚鳳鸞跑的快,見楚鳳鸞在門口停住,不免詫異詢問。
“大小姐。”
“清風來了?是爹爹有什麼事嗎?”
“回大小姐話,隔壁淩國公攜夫人長子前來拜見,將軍命屬下請您和二小姐去前廳。”
“嗯,你去稟了爹爹,我和鸞兒稍後就到。”
清風退身離開,臨走前目光若無其事掃過楚鳳鸞。
楚鳳鸞一顆心全在楚瀟瀟身上,對清風的目光根本並未關注,也就不知道。
清風走後,楚鳳鸞走近楚瀟瀟,“大姐,淩國公攜長子來拜見,你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有了未婚夫,就淨拿你大姐我開涮?看來還是三皇子沒鎮住你!”
楚鳳鸞聞言,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不想被楚瀟瀟看見,飛快掩去,將楚鳳鸞往室內推,“大姐別總說我,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打扮。”
淩玉簫此人,楚鳳鸞略有了解,倒是個正直的人,加上淩國公一家習武出身,脾性都是直的,也不存在什麼大家族裏的醃臢。
楚鳳鸞記得在陰女回憶裏,楚瀟瀟就是和淩玉簫結親,不過最後楚家倒台,淩家不顧一切相救,也被墨臨風和楚依然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