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安之凡皺眉,他感到了很深的危機感,眼前的這個十四歲的孩子似乎有著不屬於他的智慧,陳子元的沉著冷靜讓他有些害怕,安之凡深吸一氣,緩緩吐出,“你說!”
“我們為何要科舉去做官!”
“當然是為了百姓黎民!”
“果真?大唐的士族之間互相攀比,宦官集團爭奪利益勾心鬥角,所有都為了百姓黎民?我看不如說是打壓庶族百姓,讓他們更聽話!”陳子元平靜的說道,
不過這一層層的言語像是冰冷的匕首一般,深深刺進安之凡安逸的心裏。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安之凡蒼白的麵頰抽搐著,陳子方像是見了稀奇事,
“先生,這算不算你教不了我們了?”陳子方兩手掐腰說道,
“是,教不了!”
“那你還不走!”陳子方抓住了把柄,步步緊『逼』,
“子方!說什麼話!”門外一聲厲喝,給陳子方當頭一棒,
“爹!”“大伯!”陳子方低頭不敢多言,陳子元亦是低頭不語,不過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眼前之人正是陳堂升,陳家此時的希望。
“安先生!小子不懂事,您多見諒!”陳堂升說道,
“哪裏,在下技不如人!子方說的對,我教不了!”安之凡回道,
“子元,剛剛一席話從哪裏學來的!?”陳堂升冷著臉問道,
“平日所想!”陳子元應道,
陳堂升冷著臉不言語,狠狠瞪了一眼陳子方,道,“命你們一刻鍾將論語十則背下來!我要聽你們的解釋!”“安先生請!”
“子元!你心中所想雖好,可是你要明白,弱肉強食!”安之凡白著臉說道,似乎有些難受,
“先生,小子正是讓您明白!弱肉強食!不做老虎,如何能護住自己崽!”陳子元深深鞠一躬,安之凡兩眼瞪著陳子元,胸前一起一伏,似乎極為激動,
兩人被留下來懲罰背誦論語十則,陳子元自然不在話下,隻看一眼便了然於胸。卻愁壞了陳子方,就算給他一天的時間,也隻是幹坐在那發呆。
陳子元雖然已經背完,又繼續坐在桌前看起書來,是一本《儒林詩集》,並不知是誰編寫的,是安先生留下來的,看樣子是安之凡自己所整理的。
門外行走的兩人半晌不語,隻是因為安之凡像是丟了魂一樣,一人說一人不答,
“帶我去見陳老太爺!”安之凡像是做了某個決定,神情激動,扯著陳堂升的衣角,
“安先生,有什麼事?”陳堂升不解,今天的安之凡看起來有些怪,平日裏如何也是個翩翩君子,哪裏會這般失態。
陳堂升將安之凡帶到了陳老太爺的住處,示意安之凡自己進去,還有連個也便要過年,族裏要處理的事太多了,自然也不會陳子元兩人。
安之凡見到了老太爺,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陳老太爺自然激動無比。
原來安之凡乃是金陵東城一個比較有名的童生,卻無論如何考不上生員,自身的才學自不必說,隻是每年都會有各大士族培養出的天才與之競爭,又有士族舉薦的‘人才’,自然年年落榜,心下失意才做了個教書先生。
今日陳子元一席話將安之凡點醒了,何必自是清高,還要奮力向上,所以安之凡便準備通過陳氏家族這一層關係,好歹能正常的進行考試,若是考上自然也成了陳氏家族的客卿,雙贏的場麵。
安之凡將陳子元的原話說了一通,陳老太爺沉默良久,臉上有些掙紮,似乎有些難以抉擇,其實早在陳長生的時候,陳家嫡係隱隱就有些地位不保,但是後來陳長生被人暗害,陳老爺子雖然痛惜但是卻有一絲放鬆。
可是陳子元漸漸成長起來,先生安之凡所言又讓陳老爺子揪了一心,難道旁係真要取代嫡係?陳子方已經確定成為紈絝無疑,本以為陳子元也能安心做個旁係,誰知竟然明悟了!
“陳老爺子!人才難得!何況,子元不是一般孩子,言談舉止皆有大家風範!”安之凡又一劑強心劑,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安先生,你便作為小夫子的先師吧!”
“是!”安子凡放下了心事,自然神清氣爽,心中計較一二,還是轉身去了深院裏邊的學堂,畢竟,他算是自己的一句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