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金陵城大集,城裏夜晚也停了宵禁,夜晚也是一番熱鬧非凡。
陳子元今日解下了棉布,手背已經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隻是仍然還有癢癢的感覺,因為每晚都練練字到很晚,右手已經生了凍瘡,整隻右手胖胖的,還有一絲癢癢、脹脹的感覺,很難受,隻是每日練筆絕對耽誤不了。
陳母不知從哪結識了一個老大娘,今日一道去大集上買些魚肉給陳子元補補身子,正巧也說再去百草堂感謝一番,順道去夫子廟給陳子元求個吉利,上柱香,也好保佑陳子元成功考上童生。
百草堂生意依舊火爆,正巧徐郎中坐堂,陳母再三答謝,『婦』人之語不可推脫,徐郎中深知,笑著收下了兩包脆香閣的點心,與陳母簡單聊了兩句,得知陳子元每日練筆,手上生了凍瘡,徐郎中吩咐夥計拿了幾副內用、外敷的草『藥』,交由到陳母手中,老大娘嘴碎,竟說要與徐郎中與陳母兩家做媒,陳母才得知徐郎中家有一個二七年紀的女兒,人生的乖巧,也懂的些醫術,算是徐郎中半個徒兒,陳母與徐郎中委婉推脫,卻不知心裏想的什麼,老大娘直歎可惜。
那邊陳母出了百草堂去了大集,這邊陳子元已經擱下筆了,練了一個時辰的書法,手臂已經有些酸痛,陳子元走到院子裏,遠眺清水河對麵養養眼,誰知竟看到難以相信的一幕,大伯?美女?
隻見陳堂升一手摟住窈窕女子,一隻手挑逗,在門外情意濃濃,難以分舍,可能感受到了一雙熾熱的眼神,兩人才草草分別,隻留下一個香吻,惹得陳堂升黑臉通紅,笑出豬聲。陳子元搖搖頭,大伯還準備考秀才呢,這等心誌如何能靜心讀書,雖然自己也戀著穎兒,誰讓自己過目不忘呢,況且自己沒有那般不堪,深深得知自己的自製力不是一般人可比,千年後的自己正是憑借著努力刻苦,拿下了兩個研究生學位,著實不易。
陳子元不管這風流事,陳家與自己好像沒關係了,確實自己沒有讓人重視的資格,回屋繼續苦讀大師注解的論語,因為近幾年的科考對於韓愈這種新式的解經方式特別推崇,當代大師韓愈和李翱合著的《論語筆解》是陳子元的首選讀物,陳子元倒是也看的頗為費勁,能記住卻不容易理解,往往一個點能想一天,畢竟是孔老夫子的名作,不是一般人理解的了的。
明朝與清朝的八股取士,將論語解讀抬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雖然陳子元粗略的讀過不少名家之作,但是想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還是不容易,要不斷的細細揣摩其中意味,讀遍天下書、行遍天下路,或許才能真的明白這世間規則,孔老夫子倒也算是做到了,所謂眼界越寬心胸便越寬廣。
不知不覺已經三個時辰,陳子元看的入『迷』,對於當代大師韓愈的見解佩服非常,連陳母已經回來做好飯了也不知道,直到肚子‘咕咕’直叫,鼻子才算是起了作用,肉香味撲鼻,陳子元將手中的『毛』筆涮洗幹淨,陳母早已經在盆中倒好了熱水,陳子元右手在盆裏泡了片刻,隻覺得舒暢多了,沾染的墨汁也泡開了,在水裏散去。
這幾日都是來福在南山下套子,陳子元不斷叮囑小心,所幸沒有出事,隻是運氣倒不如那麼好,隻抓到幾隻野兔,意外收獲了一隻野雞,來福得了陳母的話,去集市上將野雞和兩隻野兔賣給了上次的酒樓,得了六兩二錢銀子。
陳母買的羊肉已經端到了桌上,大冬天吃些羊肉也發熱,羊肉膻味不大,有嚼勁,像是個小山羊,但總算是大快朵頤。卻讓陳子元想起了火鍋的吃法,不過家裏條件有些,童生試過後一定要努力考上生員,家裏條件改善便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