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點了點頭,眉頭卻緊緊皺著。
江府比他想的要大很多,亭台樓閣,水榭,小橋流水應有具有,十分精致。樓閣的瓦泛著亮眼的紅光。
竟是比沈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淮安腦海裏冒出兩個詞:奢靡,荒唐。
殊不知江北的百姓水深火熱,而他們的父母官卻住著這樣的宅子,可真是不知民間疾苦。
江知府見沈淮安打量著自己府邸的構造,不免手心捏著冷汗,作揖道:“沈大人,寒舍簡陋,不比沈大人在京城的府宅,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沈淮安單手負在身後,意味不明道:“江大人謙遜了,貴府的亭台樓閣十分精妙,在下一時也被吸引,我們沈家的府宅也不過如此。”
江知府心裏咯噔一聲。
惴惴不安,難不成這位沈大人與以往那些欽差大臣不同?
他眼珠一轉,轉移話題,又道:“沈大人恕罪,下官沒旁的喜好,就是愛山水之美。所以折騰自家府邸,沈大人見笑了。”
沈淮安不置可否。
江知府引著他走過九曲回廊,經過小橋流水,繞了個月亮門,才抵達客房。
沈淮安一進屋子便被裏麵的擺設驚到。
這多寶架上擺著的玉件與瓷器,想來價錢不菲。
他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沐浴更衣後。
便有丫鬟來請,說是江知府為他接風洗塵,擺設了酒席,宴請他。
沈淮安對江知府心中頗有微詞。
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不該在城中百姓流離失所,暴民騷動的情況下。還能在自己府裏,歌舞升平,美酒佳肴,醉生夢死。
他一腔怒火無處可泄。
便去往前廳,入目便是桌上那些大魚大肉,這令沈淮安想起這一路上瞧見的饑腸轆轆,麵黃肌瘦的流民們。
他閉目,捏緊了拳頭。
“沈大人,請入座。”
江知府毫無察覺,熱情的往酒盞裏斟酒,一邊討好似的道:“這酒是咱們江北之地的特產之一啊,沈大人嚐嚐看,回味甘甜,不辛辣嗆喉。”
沈淮安快要按捺不住怒意。
他強忍著拂袖而走的衝動,忍不住道:“江大人可知城外浮屍遍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江大人還能吃得下這大魚大肉嗎?”
江知府被沈淮安突如其來的訓斥。
驚的雙目圓瞪,支支吾吾半天才“唉......”了一聲,起身就甩了自己一巴掌,“下官的錯,下官想著沈大人這一路肯定沒吃好,破例一次,準備了這些。沈大人教訓的是,下官一定知錯就改,下不為例。”
他眼珠子轉了轉,“不過這菜都準備了,沈大人不妨趁熱吃?”他就不信沈淮安還真能看著到嘴的鴨子,就讓它飛嘍。
沈淮安搖頭,眸中諷刺,“倘若江大人要吃便吃,我不用。”說完他拂袖離開,竟無半分遲疑。
江知府目送他離開,麵上笑意收斂,往地上唾了一口吐沫,“裝什麼文人節氣,裝什麼清高?這是沒窮過,怕過,沒受過挫折。”
沈淮安點了點頭,眉頭卻緊緊皺著。
江府比他想的要大很多,亭台樓閣,水榭,小橋流水應有具有,十分精致。樓閣的瓦泛著亮眼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