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遲靜默不語,她知道沈將軍此時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與楚軍交戰上,分身乏術。
哪怕稟明陛下,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皇後娘娘與二皇子執政,他們哪裏會為了蘇毓一人,貿然再派軍隊前去與喬歸止交惡?
“爹,蘇毓乃是兒子摯友,蘇家與咱們沈家更是世代交好。如今兒子既得知蘇毓落在叛軍手中,過著痛不欲生的日子,豈能坐視不管?”沈淮複說著聲淚俱下,攥緊拳頭,“爹,求您分出一隊人,我願意帶他們南下去救蘇毓性命。”
軒轅泓站在一旁,忍不住也看向沈將軍。
沈將軍坐在椅子上,正在擦拭劍身,神情凝重,唇瓣抖動著。
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何嚐不知蘇毓那孩子是蘇府的驕傲。
可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哪怕他真派一些將士跟著淮複南下,叛軍人多勢眾,他們這無疑是以卵擊石,主動送死。
“爹,求您答應兒子......”
“爹,求您答應讓女兒去吧。”沈春遲掀開帳篷的簾帳進來,掃視一眼跪在地上垂著頭的沈淮複,半是撒嬌半是認真地開口。
“春遲,你胡亂湊什麼熱鬧?”沈將軍第一次對沈春遲語氣嚴肅,他將劍擦的鋥亮,劍身泛著寒光,“你縱使身懷絕藝,也寡不敵眾,更何況你一個姑娘家,你倘若有個......爹怎麼向你九泉之下的娘交代?”
沈將軍說完,帳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空氣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春遲不得不厚著臉皮,“爹,實不相瞞,我和喬歸止此人是舊識,算得上是......朋友。他這信就是故意引我去,既然如此,我去就是。蘇毓哥哥這些年也是將我當作親妹妹,如今他有難,女兒做不到見死不救。”
沈將軍敏感捕捉“朋友”兩字。
以及沈春遲說這兩個字之時的不自然。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沈春遲的臉上,難不成喬歸止與女鵝之間有過什麼......他們的關係絕非朋友這般簡單。
“你們兩個都給為父乖乖的待在軍營,哪兒也不許去。我這就書信一封回京城,請求陛下派人去與叛軍交涉。”
沈將軍不容置疑的語氣,沈春遲早有預料,反而是沈淮複不死心,還想多說。被沈春遲一把拽著衣袖,一起拉了出去。
“春遲,你攔著我作甚?”
“爹心意已決,不會更改。二哥哥,你就別想著前去送死了。喬歸止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倘若你去了,也被抓作俘虜,那爹豈不是又要為你的事分神?”
“你也知道將軍在戰場就得全神貫注,否則分神,可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那你呢?你執意要去?”沈淮複道:“春遲,你不如偷偷的帶我一起去如何?”
沈春遲:“......”這個還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