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拿著石海誠的維修單和修車廠開具的發|票親自跑了一趟修車廠,找到廠子裏的財務室,和一名出納核實過換到石海誠車上的輪胎確實是在一個星期前從倉庫裏出了庫。
他本想從維修單上找漏洞,但是現在卻證實了石海誠所言非虛,他車上的輪胎確實在一周前更換過。
走出修車廠,傅亦有些迷茫,盡管他很清楚下一步的動作,但是他依舊感到迷茫。不是眼前案前刺手,而是對石海誠這個人的疑慮還未打消。
難道他把吳涯的立場代入到自己身上了嗎?否則他為什麼還是在懷疑石海誠,盡管石海誠有人證和物證,他已經清白了。
他趕回警局打算再和楚行雲討論討論,就聽楊開泰告訴他:“楚隊走了。”
近來楚行雲忙的足不沾地,他的行跡即坦白又隱秘,人人都知道他去了哪裏,卻沒人知道他在忙什麼。傅亦知道的內情僅限於和賀丞有關,他為了賀丞奔忙,反倒可以理解了。
傅亦沒有把他叫回來,而是組織偵查蘇延失蹤案的警員開了第一場信息總結會議。
楊開泰把搜集到的線索和證據貼在白板牆上,拿著激光筆把案情大致講解了一遍,隨後把發言權交給了傅亦。
“讓你們調查蘇延的經濟狀況和社交圈,查的怎麼樣了?”
傅亦問道。
坐在他對麵的技術分析隊的一名警員把自己麵前筆記本裏的畫麵投影到牆上,道:“我們查過他近半年以來的行蹤,也走訪過他店裏的員工,他的員工蘇延是一個性格很好的人,從來不發脾氣,他人緣很好,不太可能和什麼人結怨。而且他的朋友裏也沒有具有懷疑價值的人。”
“經濟方麵?”
“有一點。”
傅亦忙道:“下去。”
“據他他的酒吧員工回憶,大概一個星期前,蘇延帶過幾個人到酒吧裏看了看。雖然他沒有和員工開誠布公的談起,但是幾個管事的員工得到消息,是蘇延準備把酒吧盤出去。”
傅亦眉心一擰:“什麼原因?”
“營業資金周轉不開。”
也就是,蘇延有經濟方麵的困頓和危機,死前甚至準備把酒吧轉給他人經營。
“查他的公賬|賬戶和私人賬戶,所有的錢款往來記錄。”
技術員道:“我們已經查過了,蘇延的酒吧從一年前,016年8月份出現運營問題,從那以後管理經營每況愈下,每月的收入大幅下跌。蘇延還不得已取消了員工獎金的十分之三,不過他平時對待員工都很好,所以沒有人提出過反對意見。但是從16年8月份開始,他的酒吧生意就開始下滑,除去稅收就到了每月淨虧損的地步。他的賬款往來並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和蘇延的酒水供應商核實過,蘇延每月花在支撐酒吧正常運轉的錢款和賬麵上是相符的。”
傅亦不甘心似的又問:“絲毫疑點都沒有?”
技術員猶豫了一瞬,道:“有一點,他每個月都會往一張民盛銀行卡裏存十萬塊錢,就算是酒吧經營最艱難的那幾個月都沒有落下過。”
傅亦起身走到她背後,附身看著她的電腦屏幕:“是他本人的卡?”
“是的,到現在還在正常使用。”
“他一共轉了多少次?現在還有多少餘額?”
“從一六年四月開始,每月十萬,月底準時轉賬。到現在一共是一百三十萬。”
“持卡人是誰?”
“還是蘇延。”
傅亦看著電腦上現實的記錄,陷入沉思。
蘇延為什麼把錢從一張銀行卡轉入另一張銀行卡?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而且中間有幾個月他酒吧裏的資金周轉不開,他還是往這張民盛卡裏轉了十萬塊,導致他向銀行貸了一筆款。他為什麼寧願向銀行貸款,都不把那些錢用來經營酒吧?
一百三十萬是個疑點,他們必須找到蘇延儲藏這筆錢的原因。
他正思索著著,楊開泰拿著一份資料進來了,站在他旁邊,把資料攤開放在他麵前,翻到其中的一頁。
“傅隊,你看這裏。”
傅亦拿起來去看,發現是蘇延另一張銀行卡的消費記錄。
“怎麼了?”
楊開泰指向六月份和七月份的一項劃款記錄:“蘇延在藥店買過兩次帕羅西丁和安眠藥。”著看向他,問道:“他有抑鬱症嗎?”
蘇延有抑鬱症?
傅亦忙讓人查蘇延的就診記錄,蘇延的病曆資料卻顯示他並沒有在醫院接受過抑鬱症的治療。如果他沒有抑鬱症,那他為什麼會買帕羅西丁?
迄今為止,蘇延身上存在兩個疑點,他儲藏起來的一百三十萬,和他買的帕羅西丁。
傅亦看著攤在桌麵上的文件資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沉了下去。他發現他忽視了很重要的一點,一開始因為蘇延和吳涯的關係,所以他很信任蘇延,一直以來都在向外搜尋線索,卻忽略了蘇延出事的原因,或許有可能就藏在他自己身上。
“三羊跟我走。”
傅亦起身拿起大衣和鑰匙,走出會議室。
蘇延住在臨近酒吧的一所區,吳涯得知他們要進蘇延家裏看看,就撇下醫院的工作,驅車趕了回。和一輛越野幾乎同時到達蘇延區樓下的停車場。
他們在單元樓下碰頭,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隨後吳涯走在前領著他們進了電梯升到七樓,到了七樓71室門前,他在門鎖上按下密碼,打開房門道:“請進。”
從蘇延買下的房子可以看出來,在一六年之前,他的酒吧經營的很好,賺了不的一桶金。然而在一個月前,他卻把房產證拿到銀行抵押了一筆貸款。
傅亦粗略的掃了一眼客廳,讓楊開泰去衛生間等地看看,自己和吳涯進了蘇延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