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環【37】(2 / 3)

來去,終於到王薔,石海誠震驚於妻子一年多來的偽裝,無比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偽裝的原因,於是暫時拋棄和警察的對立麵,配合楚行雲挖掘妻子身上的秘密。

石海誠伏在桌麵上,拚命的想要靠近王薔:“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早就醒了嗎?”著,他又抓住林鈺的肩膀:“鈺,你知道她醒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鈺的臉色極度不好看,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動肩膀躲開他的手,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突如其來的憎恨,紅著眼道:“別碰我,都是你們害了我,都是你們!”

石海誠一愣,忽然又把她的肩膀抓緊,不無痛心道:“我害你?我對你那麼好,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林鈺跳起來,指著王薔,用當日指控石海誠般的冷酷,和今日迸發的憤怒,道:“楚隊長,都是這個女人在利用我!她根本沒事,她一直以來都是裝的!是她讓我留在石海誠身邊,是她利用我騙石海誠,也是她給我出主意讓我騙警察,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她指使我幹的!”

把臉麵撕破,把話破,人性才得以顯露。石海誠錯了。林鈺根本不善良。

麵對林鈺的指控,王薔端坐在椅子上,仍舊保持沉默,隻是呼吸漸促。

楚行雲倒是樂意找一個發言人,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然後抬了抬手,示意她下去。

林鈺好像急於建功立業的女將般,迫不及待的將矛頭指向了王薔,這個她昔日的戰友。

“她根本沒事,一年前的那場意外是她設計好的,蘇延根本沒有侵犯她!她那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製造一場意外,讓石海誠得到一筆賠償金!”

楚行雲等了等,卻不聽她繼續,於是問道:“還有呢?”

“發生車禍的時候,我和石海誠確實都在車裏,當時蘇延的呼吸已經停了,石海誠去沉屍的時候,我給她打電話問她該怎麼辦,是她讓我把車開走換輪胎,這樣一來警察就找不到石海誠的車的在場證明。到後來我在10公路邊等吳涯,把蘇延的領帶放進他的車裏,也是受她指使。我是無辜的,她才是另一個凶手!”

楚行雲忽然抬手打斷她,訕笑:“你的節奏太快了,還是我來吧。”

著,他把兩幅裝有潘洛斯樓梯的相片的相框扔到長桌中間,石海誠和王薔中間的位置,對王薔道:“你可以不話,但是我會把你的沉默當做默認。”著看向石海誠道:“你還不知道你的妻子為什麼會自導自演一場意外,誣陷蘇延侵犯她,並且特意給你留下一筆賠償金嗎?”

林鈺暴露出來的另一幅麵孔已經讓石海誠深受震撼和折磨,他在重重打擊和震驚之下,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呐呐的問道:“為,為什麼?”

楚行雲看了一眼被傅亦強按在椅子上,滿麵通紅,眼中怒火澎湃的吳涯,隨後又看向王薔,冷聲道:“因為她恨蘇延,她恨蘇延喜歡男人,而不喜歡她。看看她在蘇延出櫃之前送蘇延那張相片,‘永恒的愛’,蘇延可能並不知道她在通過這種方式向他表白,不久後就公開出櫃,和一個男人確定關係。我想早在那個時候,她就恨上了蘇延。她和你結婚,隻是為了你的攝影分,騙你幫她拍照,她對你並沒有感情。但是當你發現她跟你結婚的目的,提出離婚的時候,她又為什麼不同意,反而設計報複蘇延,製造一場意外,給你留下一筆賠償金?因為她不僅僅是想報複蘇延,她還想維持和你的夫妻關係。”

王薔的眼神微微一動,從沉默中蘇醒般轉動眼眸看向楚行雲,眼神如深淵般冷冰,漆黑。

楚行雲迎著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接著:“或者,蘇延隻是她製造意外的一顆棋子,她真正的目的,是維持和你的夫妻關係。”

石海誠怔怔的看著王薔:“為什麼?她,她並不愛我。”

楚行雲道:“沒錯,她並不愛你,可她卻在保護你,你的情人林鈺女士也不愛你,她同樣在保護你。她們兩個都在保護你,保護你免受牢獄之災。”著一笑:“想知道為什麼嗎?”

石海誠目光迫切的看著他,像是在沉默的妻子身上感知到了危險般,渾身瑟瑟發抖,道:“告訴我,她為什麼這麼做?”

楚行雲從文件中抽出一張律師文件扔到他麵前,道:“她很清楚自己的意外險受益人是你,如果你在受益後就和她離婚,那你的壞名聲就坐實了,還會被懷疑謀害妻子騙取保費,所以你在受益後不會和她離婚,即使你很想跟她離婚,你也不能。她這麼苦心設計意外,讓你獲得保費,維持和你的夫妻關係,隻為了你手中那份——”

楚行雲忽然停住,沉如死水般的目光落在石海誠臉上,看著他因驚愕而不斷震動的麵部肌肉,道:“明年三月份你就能繼承的遺產。”

“她想跟我平分遺產?”

石海誠顫聲問。

楚行雲唇角一掀,冷笑道:“不,她想把遺產從你手中奪走。”

石海誠愣住了。

楚行雲又道:“文件上寫的很清楚,如果你在三年內‘遵紀守法’,才有遺產的繼承權,所以為了讓你順利繼承遺產,再順利從你手中奪走,你的妻子和情人才會千方百計不顧一切的保護你,幫助你擺脫牢獄之災。醒醒吧,她們不愛你,隻愛你的錢。”

著,他端起水杯站起身,繞出長桌一端,走到石海誠身邊停下,轉身倚在桌沿上,抬起一隻手搭在石海誠的肩上,道:“別急,這才剛開始。”

他看向林鈺,抿了一口水,笑道:“你也參與了吧,林總。”

就在剛才,林鈺找到了自己新的陣營,那就是和警察合作,供出‘同夥’,洗白自己。

林鈺道:“是,我和石海誠認識沒多久,王薔就到公司找我,她她知道我和石海誠的關係,但是她不介意,她還石海誠有一筆即將繼承的遺產,如果我們合作的好,可以把那筆遺產占為己有。”

楚行雲問:“怎麼合作?清楚。”

林鈺看了一眼石海誠,麵有忌憚,最終扛不住楚行雲的凝視帶給她的壓力,索性托盤而出:“她,隻要石海誠死了,而且他死的時候,她還是石海誠的妻子,她和石海誠沒有孩子,那筆遺產自然就——就會由她繼承!”

在這一瞬間,楚行雲搭在石海誠肩上的手清楚的察覺到,石海誠的體溫涼透了,他的呼吸猛然一窒,然後愈加粗重,身體也在顫抖。

楚行雲很冷靜的追問:“你怎麼配合她?”

話已至此,再沒有什麼可隱瞞,林鈺又道:“我賣給她一份保險,後來偷偷的把受益人改成石海誠的名字。然後按照她的,留在石海誠身邊,也留住他的心,讓他愛上我,並且聽我的話。因為她擔心在她裝病的時候石海誠對她下手,以解除和她的婚姻關係。所以她讓我監視石海誠,保證石海誠不會製造一出她意外死亡的假象!”

果然如此,當真是機關算盡。

楚行雲回頭看向王薔,竟有些佩服她縝密的思維,她把所有可能都料想到了,都設計到了,千方百計的留住自己‘石太太’的身份,就是為了能從丈夫身上繼承遺產。

也是可笑,石海誠一直在等二舅的遺產,而他的妻子,一直在等他的遺產。

“繼續。”

他道。

林鈺目光閃爍,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扣動指甲,道:“沒,沒有了。”

楚行雲笑:“沒了?”他把手伸向傅亦,打了個響指。

傅亦會意,把他留在桌子上的文件遞給他。楚行雲轉手把文件遞向林鈺,看了一眼她不停扣動指甲的手指,道:“你幾乎每個月都會買幾瓶奧痰拉平,因為你有精神病史,所以你買這種藥不足為奇。但是你本人隻是輕度的躁鬱,並且半年前就已經控製住了,所以你早已不需要服用藥物,而你卻每月都會購買這種藥,為什麼?”

著,他揚聲問吳涯:“吳醫生,你應該知道這種藥吃多了有什麼副作用。”

吳涯道:“免疫力下降,身體機能下降,到了後期,還會導致意識潰散,肌肉萎縮。”

楚行雲見她不接文件,也不勉強她,把文件又遞給傅亦,道:“簡單來,就是不像個人了。”

他身子往後一仰,看著石海誠不無感慨道:“石老師,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是在慢性自殺。”

石海誠忽然握拳往桌上重重的砸了一拳,顫抖著嘴唇想什麼,卻一個字都不出。

楚行雲察覺到他的情緒動蕩,手下施力按住他的肩膀,接著未完的案件繼續分析,對林鈺道:“這也可以解釋你為什麼同意王薔的計劃,承擔車禍的全部責任。因為你有精神病史,隻要請個好律師,你不會坐牢,最多在療養院住一段時間。”他笑了笑,又道:“所以,你和王薔聯起手控製住石海誠,為了讓石海誠在繼承遺產後順利的意外死亡,我猜你用了各種方式哄騙石海誠吞下那些藥片,他信任你,完全不會懷疑你,甚至把你叮囑他記得吃藥的字條都貼在飯盒上。如果你想狡辯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去他家裏取那張字條,我相信經過筆記鑒定,可以證明字條是你寫的。”